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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花,重重叠瓣,雅致的舒展和肆意的张扬,刚刚好地勾勒出它的仙姿与灵动,恍如神女降临。
花很美,花瓶也是,但它们并不像是老了的喜好。
了了不接茬,了致生自讨了没趣,也不再问。
他站在画架后,看着她起笔,勾线,绘形,指点道:“你的笔锋太硬朗了,花和人的线条都要再柔美一些。”
了了的画笔一顿,她看了老了一眼,质疑:“你以前没跟我说过我有这个问题。”
了致生瞪她:“我就说你翅膀迟早得硬,那我也是在进步的呀!
又不是只有你在学习。”
了了收回视线,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
又是一年夏。
裴河宴独自留在王塔。
他将书籍整理好,一一装箱,准备迁址。
王塔不日也要投入修缮,他已经不能住在这里了。
好在他东西不多,将书装完,这个房间也差不多空了出来。
他把悬挂在墙上的观音像小心卷好,封入画管内,和香坛以及藏在观音像后的戒尺一起放入他的私人物品内。
香坛放入箱子里时,纸箱发出了一声异响,他垂眸看去。
刚好看见纸箱的封口开裂,里头的物品随之散落了一地。
他叹了口气,弯腰去捡,等看到从匣子里滚落出来的手抄卷时,愣了一下。
那是了了十三岁时的笔迹。
他还记得,当年师父回来,曾误打开过这个箱子。
那时,他因打坐偷懒被抓了现行,正等着训示。
过云看着眼前数本笔迹幼稚笨拙的毛笔字,很是吃惊:“我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收了个小徒孙,看来这是真的?”
裴河宴有些口渴,他提起冷水壶,先给过云倒了一杯清茶:“我岂敢背着您收徒。”
况且,坠入空门要剃发,小姑娘这么臭美,哪会愿意。
过云倒并不在意裴河宴的私事,只是有些诧异他居然真有这份闲心。
他仔细地看完了所有经卷,摇了摇头:“字确实难看了一点,你没教她?”
裴河宴低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教了。”
他语气无奈:“怎么都教不会,只能随她去了。”
可后来,他收到了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时了了的书画。
没有他教,她也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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