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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搭理她。
她十分不满,扯扯卫璋的衣袖,试图让这块石头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卫璋便扫一眼那些披金带甲的菊花,又看了看亭子四角挂着的各色菊花球,“嗯”
了一声。
心道:他还是这么俗。
正要提脚朝设宴的亭子走去,衣袖又忽然给人一扯,清商对着南边那两树桂花遥遥一指,兴冲冲道:“我想去摘桂花。”
他看了眼那张团在一圈白绒里的小鹅子脸,终没忍拂她的意,任她牵着过去,帮忙摘了一枝桂花。
摘过花,清商狐裘上的一簇白绒毛被提溜着,小碎步跟上他步伐,边走边抱怨道:“你轻点儿,这衣裳可贵了,不要弄坏了。”
见他不语,又拿桂枝轻轻点了下他的手,问:“我想喝桂花酒了,今日会有么?”
卫璋步子一顿,看了看她手中桂花,又望一眼不远处的亭子,想了想,道:“不会有了。”
席间的确没有桂花酒。
亭子边上搭着戏台,锣鼓响处,先唱了四出尝汤戏。
二人掀了斑竹帘子进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夫人坐在卫国公边上,神色有些疲惫,见人来了,忙笑着招呼道:“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快,坐到我边上来。”
边上一众丫鬟小厮忙着布菜,步子流利地踅过去,银酒壶摆上来,里头是满
满当当的“竹叶青”
。
落了座,清商陪夫人寒暄几句,待转过头,便见对面有个女子正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
织金云缎的衣裙,手拿一把雀翎扇,十指尖尖,涂着极艳的蔻丹,华丽逼人——听说卫璋有个堂妹,难道便是眼前这位么?清商对她弯弯唇,她却一脸不屑地别开了眼,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瞧她那样!
清商低下头,默默灌了一口汤,企图浇灭自己心里的不平。
这时,卫国公忽然转过头,对那女子道:“妹妹,你总念叨着要见侄儿,今夜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原来,不是卫璋的妹妹,是他爹的妹妹。
怎么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长到这个岁数,一个还是明明丽人,一个就成了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呢?清商又喝一口汤,听那女子道:“这两日,小宝一出门便是整日不归,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小宝,快些过来,让姑姑仔细瞧瞧你。”
卫璋执筷的手滞住。
夫人低低咳了两声,委婉劝道:“芸妹,孩子如今大了,乳名什么的,还是不要再叫了。”
虞夫人“哎哟”
一声,拿扇子掩面笑了笑,道:“你瞧我,一高兴起来,都忘了避讳。”
清商忍笑忍得辛苦,一转头,见卫璋神色欲裂,不由埋下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低声唤道:“小宝。”
卫璋耳廓微红,淡淡瞥她一眼,起身同虞夫人敬了杯酒。
少年人衣冠闲雅,风华正茂,虞夫人越瞧心里越欢喜,细细打量了会儿,忽然道:“好侄儿,你这脸上,如何破了道口子?”
她说的,是清商昨夜咬在他下巴上的那一口,牙印虽然已消了,小虎牙的尖儿却戳了道血口,不细瞧其实瞧不出来。
清商喝汤的动作变得迟缓,心里一跳一跳的。
卫璋坐下,不经意地往边上扫了一眼,闲闲道——“被狗咬的。”
清商一口汤灌进喉咙,蓦地一呛,剧烈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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