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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午在廊下被姜雪宁吓了个半死,刚才方一听说姜雪宁叫人,便急急赶来了,赔着笑:“许多事儿都还等着大家做呢,姑娘忽然把大家叫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姜雪宁懒得同她们废话,只拿手一指搁在她们前方桌上的那两只匣子,淡淡道:“也没什么紧要事,就是看着我这匣子空了点。
你们往日拿了多少,都给我放回来吧。”
王兴家的脸色顿时一变。
其他人也是猝然一惊。
屋里一下没了声音,安静极了,人人目光闪烁,可谁也不说话。
姜雪宁看笑了:“都没拿是吧?”
王兴家的拿得最多,更知道这屋里就没几个人干净,大家相互包庇还来不及,只觉得出不了大事,站出来便一脸大惊小怪地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
可真真是折煞老奴们了。
大家都是在这府里伺候您的,大大小小,桩桩件件,都是以您为先,谁人敢拿您东西?”
姜雪宁不听她的,只转眸看其他人:“你们也这般想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
但这种事谁敢站出来承认?
且二姑娘对自己的东西没数他们都是知道的,就算是查出东西少了又有什么用,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断定是她们谁拿了。
谁站出来认,那都是傻。
这点简单的道理她们还是想得明白的,也觉得姜雪宁可能就是见东西少太多才发作,但以她外强中干的性子,也搅不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问完话后,迟迟没人回答。
里头还有个瓜子脸的小丫头出来附和王兴家的:“姑娘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没得张口就来冤枉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伺候您的下人,平白叫人寒心!”
姜雪宁也不生气,只道一声:“行。”
说完她就踩着炕边的脚踏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手,也不管旁人,就往屋外面走。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王兴家的迷惑极了,还以为她要理论几番,没想竟然走了。
她悬起来的心本该落下了,可无端又生出几分隐隐的不安:“姑娘干什么去?”
这时姜雪宁已走出去了。
王兴家的站在她背后,仔细地分辨了一下方向,忽然之间面色大变——
这方向分明是去老爷书房的!
方才那场面,姜雪宁已看分明了。
这帮丫鬟婆子一时是无法使唤动的。
她固然有的是办法跟这帮人折腾,可内宅中这些小事,实在不值得她花费太大功夫,还要跟人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有麻烦找爹就是了。
能尽快解决就别拖着。
孟氏跟她这个妾养大且行止出格的嫡女不亲厚,但姜伯游对她却还不错,可能因为燕临的原因,甚至称得上纵容。
惩治丫鬟婆子这种事,要他句话足够。
顶多是费些口舌解释因由。
可这是姜雪宁拿手的,自也不怵。
姜伯游的书房在前院东角,掩映在几棵老槐树的绿荫里。
姜雪宁刚走进去是外间。
门旁立了个青衣小厮,是在姜伯游身边伺候的常卓;里面靠墙排了一溜儿四把椅子,其中最末的那把椅子上竟坐了一名男子,穿的是玄青的锦衣卫常服,腰上挂了块令牌,看着高大沉稳,五官虽然生得普通,可一双眼开阖间却有鹰隼般的利光,透出一种深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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