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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地凉。
厉家文一踏入中庭,只觉得阴冷的气流似乎一直在往身上蹿,寒意几l乎刺骨。
他眉头微皱,只觉得这地界十分阴寒,不适合人住,还是早日让蒲遥搬出来才好,久了对身体不好。
食盒里放的是嬷嬷做的莲子羹和一块西式奶油蛋糕。
那日在母亲院子里,见蒲遥那么爱吃,于是留了心,雇了江城最好的西点师来做点心。
当下西点最是为人追捧,年轻人的富家少爷和小姐们都爱吃,蒲遥又爱吃甜食,应当是喜欢的。
但自那日之后,再也没听说蒲遥出院子的动静,母亲有时候会派人过来给他带些东西,但已不请他过去。
他像只被锁在西院的娇鸟一般,一直没有出来,好像没有人来找他,他要永远被禁锢在这里了。
曾提起屋里的甜点,于是借此过来给他送上一块蛋糕。
作为未亡人,在停灵的时间是可以不出现在灵堂的,只有下葬那日才会送上一程,宾客们都默认未亡人是在后堂里悲泣。
因此蒲遥从来没有露过面。
此时才入酉时,整个中庭都阴了下来。
一棵巨大的槐树遮住了大半的庭院,让酉时的阳光无法照射进来。
整个中庭都是阴沉沉的。
可槐树下竟然盛开这一簇开得极艳的格桑花。
此花喜阳,在如此遮阴之地开的艳极,乍一看十分诡异。
院子倒是十分干净,不远处的晾衣杆上晾着几l身漂亮的旗袍和长衫。
还有一身水袖戏服,半透不透的清浅的嫩绿色,另一件是高开叉是旗袍。
显然是穿过,如今才洗晾着。
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这样穿?谁给他洗的,是下人还是自己?厉家文眼眸微沉。
提着食盒往厢房走去,隐约听见什么声音。
仿佛猫叫似的细细的喘。
厉家文呼吸一窒。
甜腻的声音如轻烟似的,只一丝半缕的传进耳朵里,像是一支染着火的羽毛,轻轻撩过便是滔天大火。
再细听,什么也听不见了。
厉家文的眸子暗如墨,他喉结滚动两下,轻轻敲了敲厢房的门。
“遥遥,在里面吗?”
那声音绝对是他的,人自然在里面。
他在里面做什么?光是站在门口,已经闻到一抹奇异的幽香。
那日蒲遥不小心绊住了暗坎,他出手将人接着,闻见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他回去找了许许多多香料都不是这样让人上瘾般的香味。
仔细闻好像又没有,但是无意间又似闻到,魂牵梦绕般勾着人去嗅,那细细的的香像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勾人的毒药。
此时,那香味更为浓烈,更夹着一股奇异的气味。
他是男人,自然懂得那是什么气味。
只是混着漂亮的弟媳身上的香味,那下流的气味好似也香气逼人,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的指尖微动,在门口等着。
想着,那寂寞难耐的小美人,可是在青天白日,关起门来自己玩弄自己?呼吸略微粗重起来,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
这种时候本来是不便打扰的,但他耳朵一抖,突然听见一声甜腻的哭腔,“你别……()”
细雨似的轻,却被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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