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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的堤坝上,还有不少人在钓鱼。
我和温叙言并肩走在河堤边。
温叙言问我为什么忽然情绪失控?
我斜了他一眼,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之所以我需要思考,是因为我的确跟温叙言算不上熟悉。
他虽说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放在古时候,我还得叫他一声兄长,但同时也是姜明初的死对头,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朋友?
可我一方面,又觉得可以和他聊。
冥冥之中,我已经对温叙言放下戒备,想听听他的建议。
又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对温叙言有了信任度和认可度。
见我犹疑,温叙言补充说,“我答应了许微棠,要开导你的情绪。
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你都说两遍了。”
我抢白说。
温叙言点点头,严肃认真,“没错,所以你不必顾虑,如果想倾诉,我可以做倾听者。”
“可以告诉你。”
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温叙言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开口。
于是我淡淡然地将姜明初下药害死我的孩子以及他早早购买了巨额保单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温叙言。
我以为自己足够平静了,可说着说着,尤其是到孩子惨死这里,我忍不住落泪,但我又不想表现得很脆弱,于是我尽力睁大眼睛忍着泪水,忍着鼻间的酸涩,笑中带泪地问温叙言,“温学长,我也知道我傻,竟然喜欢一个混蛋这么多年。
可是……姜明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我嗓音有些嘶哑和忍痛,为了忍住泪水滚落,不由地眉头轻蹙,“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和他素昧平生,他想要找人当跳板,为什么会一下子选中我?学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忍不住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蓄谋迎新那天的一见钟情?”
温叙言看着我,肃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和波澜,沉峻而淡漠。
“他怎么知道阮清辉有个女儿叫阮桢,即将入学江州大学外国语学院?又那么巧的在迎新当天接错人?学长,你说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我忍不住哭笑,“要真是天意的话,我觉得老天爷对我还真是不公平哎。”
温叙言眉头攒了攒,轻声安慰我,“阮桢,这不是你的错,也无需将别人的错误拿来惩罚自己。”
“其实这也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真相与答案,等我找到证据把他送去监狱的时候,我想那时候,姜明初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
我话音刚落,眼泪滚滚落下,我立马给抹掉了,手里是温叙言的格子手帕,我也没想多的,拿来就擦了脸,又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看不穿姜明初的真面目吗?我蠢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我想说真的是姜明初的手段太厉害了。
这些年姜明初对我很好,千依百顺,细致妥帖,温柔耐烦,真的,好到我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在失去父母的关怀后,拥有这样一个相伴一生的男人?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做到如此的寡廉鲜耻,狠毒阴险?七年多来,面对我的分分秒秒,他是如何做到始终表演如一的?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耐心,去蓄谋七年?”
“另外就是,这七年来,即便是演戏,他姜明初就没有一点真心对我的时候吗?有没有一个瞬间,他是感动的、愧疚的?我对他不够好吗?还是说,我阮桢就不配呢?”
温叙言看着我,黑眸沉沉,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阮桢,不必妄自菲薄。”
我轻笑了声,是自嘲,是无奈。
温叙言声音有些缥缈,“你怎么会不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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