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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递了愿意替老师背负枷锁的奏疏。
时过境迁,此事却永志未忘。
今日的马顺,让王竑想起了跟他跪在一起的千余名同窗们。
那日马顺也是这样不耐烦的挥动手臂,让锦衣卫动手,驱赶学子如牛羊。
若现在还让他如此羞辱,还活什么!
若是这样的朝廷,还做什么官!
王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砸过去,是因为武器只有一个,定了定神免得砸偏浪费。
等他手稳定下来,便把笏板狠狠拍在马振脸上。
同时撸袖子就往前冲。
不过,虽然王竑的笏板是第一个扔出去的,但第一个以拳头打中马顺的却不是王竑。
而是一个叫刘钺的国子监讲师。
他是刘球的长子。
父亲被害死后,他们兄弟的仕途当然也就断了,别想走什么科举了,便是考上了,也不会有前程的。
还可能会引起王振一党的注意,把小命陪进去。
好在刘公为人素来得人敬重。
朝堂上其余的官员保不住刘球,但也不能看他家一脉断绝。
王直等尚书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国子监职务。
都不是入流的官员,只是个寻常讲师。
这不是个好活计,在明朝当编制内老师也挺惨的。
因太宗年间,有国子监毕业出来的学子,在考核中简直是啥也不通水平太差。
永乐帝怒了,有圣旨明发:“凡弟子员再试不知文理者,并罪其师,发烟瘴地面安置。”
[1]
就是说学生学不好,老师也有罪,得被发配边疆去。
既如此,这就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也正因如此,王振等人倒也没再理会他们。
这也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了:起码保全了刘公的子嗣,以及给他们家一份生计能养家糊口。
作为一个普通的讲师,刘钺是没有笏板的,但在王竑扔笏板之前,他已经挽好了袖子越众而上。
六年了。
父亲已经死了六年了,但刘钺至今还记得,捧着血衣裹着的父亲断臂一路走回家的心情。
六年来,生父的血从掌心滴落的感觉从未消失。
直到此刻。
与拳上仇人的血汇聚在一起。
像是一点火星落在一大堆的干草。
沉默肃立的群臣,一拥而上。
“血债当由血偿。”
姜离分享的是猫猫视觉,颜色当然是不太对的,于是越发像看一部诡异色泽的恐怖片。
在她第一次看到马顺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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