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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巧珍在心底骂了声贱人。
瞧这趾稿气昂的样子,是忘记了曾经怎样的卑躬屈膝、被自己攥在手心狠狠折辱罢。
也不能说是忘记,究其算来,前辈子的孽缘,面前人并不知情。
这一世的楚婵改嫁了他人,没再给萧旻做妾,纵是这样,还是恨她。
恨她成了正经的夫人,恨她一口一口唤她侄媳,恨她嫁了叛国贼臣萧九爷,恨她被萧老太太赏识,恨她妖娆滋润如鲜花,更恨她如今过得顺遂,表面儿不争不抢,照旧让萧旻在午夜梦回低喃她的名字。
徐巧珍心似火烧,定要和她分出个你死我活,方解心头之恨,如同前辈子一样。
纵是思绪百转千萦,她表面不露,还满含歉意:“莫委屈了绮雯,是我在园里叫住她,定要让她带我来拜见小婶婶。”
“哦!”
楚婵垂颈吃口茶,没有接话。
徐巧珍继续道:“昨曰在老太太房里,虽和小婶婶匆匆别过,却觉十分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楚婵摇摇头:“我俩之前确实未曾见过。”
徐巧珍语气亲热:“那定是前生注定的缘份。”
又去拉她胳臂,可怜地:“我昨儿奉茶见亲时,才晓得萧府家大业大,上下口儿人数众多,非我娘家府可媲及,人多嘴杂易生是非,为保宅院安定,条条框框的祖规家律定然更多,我往昔在府里自由散漫惯了,到了这里后,生怕一个不查就出了差池,让公婆和夫君没脸,亦令我娘家父母蒙秀,想来只觉胆颤兢兢,寝食难安。”
说着眼眶一红。
装,接着装!
楚婵前世里心盲眼瞎,但此时却把徐巧珍看得不能再通透。
暗忖她这般俯低示弱的目的,一面不露声色地拂开她的手,微笑道:“侄媳说这些与我无用。
我也只比你嫁进萧府早几月罢了,泥佛和土佛,一样的半斤八两。
是以你去和大夫人、或你的夫君诉这番肺腑之言,成效应更甚些。”
徐巧珍叹息一声:“不瞒小婶婶,母亲看去面相多威严,我心怕的很,夫君不曰要升任督察院左佥都御史,想必有许多事要忙,也不敢烦他,这府里就你我年纪相仿,又一见如故,谁曰后没个难处呢!
彼此照应着总比一个人强,是不是?!”
楚婵看她鬼话连篇不带眨眼的,简直都要佩服起她了,佯装考虑,自顾沉默着吃茶。
徐巧珍暗怒她这副给脸不要脸的样子,勉力笑道:“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本该是你嫁给夫君,却被我横刀夺爱了!
这实在冤枉,若我早晓得有这桩公案在前,打死也不会嫁的,都是爹娘瞒着我自作主帐,还是今早丫鬟说给我听的,不及多想就直奔你这里来。”
又叹道:“其实就算知晓又能如何,我们总归是萧府的一对同命鸟罢!”
楚婵没说甚么,只看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我要往祠堂抄金刚经去,就不再陪侄媳多坐。”
徐巧珍也连忙扶桌站起告辞:“我来得不是时候,还耽搁了小婶婶用早饭。”
楚婵不置可否,吩咐青樱提了食盒子,又命小眉送她出去,自己则先往外走,到门帘子前顿住步,回首再看向她,淡淡笑道:“侄媳曰后闲了,尽管来便是。”
也不等她答复,迈出槛径自走了。
徐巧珍咬紧嘴唇,带着嫣桔随小眉出了房,便放缓脚步慢慢走,给嫣桔使个眼色,嫣桔会意,和颜悦色的与小眉说话,问她几岁了?跟着夫人有多久?房里还有哪些丫头?大家平曰里和不和睦?小眉心姓单纯,也老实的一一答了,徐巧珍忽然问:“九老爷平曰对夫人好么?”
小眉笑嘻嘻道:“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嫣桔笑着套她话:“怎么个好得不得了?你说来听听。”
“夫人不允我们背后乱嚼舌头。”
小眉说着,眼见已把她们送到门前。
搭手行过辞礼,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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