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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吐,不仅剥了你这身光鲜皮囊,底下的皮囊也剥个干净,留着副空荡荡的骨头架子做只骷髅精。”
威胁的警告能以平缓兼轻描淡写的语调侃侃而谈,只有‘君子’月桓可以做到,陶七含泪忍辱吞了丹丸,身为一只画皮鬼已经够凄惨,要是变成了骷髅精更生不如死。
这厮眼光毒辣直接抓住他的痛楚来拿捏,可怜他白白拥有千年道行连个伪君子都斗不过,世道何其不公啊!
‘伪君子’表情和缓,撤除了禁制,“劳请兄台服下的这枚丹丸,毒性暂不会发作,待助我们查明了葛涯子之死的真相,解药定及时奉上。”
陶七憋屈地咬牙,“好说,好说。”
“不知兄台可识得白辛此人?”
“不认识。”
月桓思虑顷刻,指尖一划,给他布了一层仙障,先头一顿连消带打让他知晓了好歹,适当送点甜头稳住他的心,毕竟手中攥着人家的小命,打了巴掌不赏颗枣未免太小气。
“你还挺有良心,做事算地道。”
陶七剜他一眼刀,不阴不阳讽了一嘴。
“多谢赞誉,良心和地道乃大德,世间君子皆该奉行为之,不必感激挂怀。”
这厮好意思顺杆爬往脸上贴金,忒恶心无耻,卑鄙小人!
芳漪瞟了眼隐有崩溃趋势的陶七,微微摇首,枉他稀里糊涂修行千年,半点抗压承受能力也没有,真差劲。
甭管心里头怎么合计,双方面子上该周全行的事是半分不落,让人无从挑剔,说查访葛涯子旧居寻蛛丝马迹,便认真尽责不放过一丝一毫。
葛涯子府邸坐落于冥界王城西郊,人烟稀少,环境清净,保证了他能不受干扰凝神冶剑。
时隔多年,故居重游,陶七内心深处封闭已久的脆弱宛如开了闸的洪流倾泻而出,击溃最后的防线,呆呆愣愣望着碎瓦颓垣。
他喉头哽住一团酸涩之气,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抚着一只破烂蒲团,年岁长久褪了色厚积着灰尘,再也看不出昔日色彩,与曾经辉煌一同湮灭化为腐朽的一粒尘。
芳漪检视正堂沾满尘埃的案凳,回忆卷宗上的记述。
‘仆晨起洒扫,赫然现主之尸,大骇,奔呼之,冥医鉴尸确系夤时自戕亡毙。
十余冥侍玩忽职守未尽责,唯恐君上降罪,率刎于冥殿之上。
’
葛涯子善冶铸之术,其他方面资质平平,比不得精修武艺术法的冥侍,他夜间行走必会惊动冥侍,可是他们之中没人发现葛涯子不在房间,囫囵用玩忽职守一词略去详因,乃疑点之一。
“旧邸内有炉冶几尊?”
月桓兀然问陶七。
他常与冶铸之材打交道,自与白辛交手后细细回想觉得那柄葛涯子的生前遗作隐有古怪,单看剑的表面断然无法查证,如果找到冶铸剑的炉冶兴许能勘破一二。
“共有三尊,且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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