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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玖茴这话,步庭果然沉默了片刻,他看向南砜,南砜避开了他的眼神。
锦轻裘侧身看了眼南砜,溜到玖茴身边:“这位道友可还好?”
“大悲大怒,怒火攻心,但幸而没有受伤。”
玖茴低头望向怀中神色惨白的玉鸾,注意到她左手还死死护着一样东西。
是个……荷包?
玖茴对这个荷包有些印象,当日在问仙城初遇,有小偷顺走了这个荷包,是她帮玉鸾取回来的。
原来这个荷包,对玉鸾如此重要吗?
“这是万福荷包。”
锦轻裘小声解释:“蔓襄城有个习俗,在闺女年满六岁时,家中长辈会亲手为她绣个荷包,意为纳万福。”
“这个荷包没有绣完,”
锦轻裘语气一顿,语气里带了些许怜悯:“或许是长辈发生了什么意外。”
在场众人心里明白过来,这个荷包应该是蔓襄少主为玉鸾绣的,至于为何没有绣完,是因为她再也没有机会绣完这个荷包了。
平陵瑶走过来,把荷包小心放进玉鸾的腰间,为这个只绣了一面的荷包,加了一个防护阵法。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唯有生死,生死相隔,永不相见,再多的牵挂与思念,彼此都不能知晓。
什么爱恨情仇,私什么恩怨难断,在生死面前,都显得热闹。
“把她交给我吧。”
平陵瑶叹息一声,从玖茴怀里接过玉鸾:“我把她接到我的院子里歇息。”
“好。”
玖茴把玉鸾交给平陵瑶,伸手替玉鸾理了理鬓间的碎发:“那就麻烦瑶姐姐了。”
除非扶光山出面,不然把玉鸾交给青岚门,就是最稳妥的选择。
“我身为青岚门的新任掌派大弟子,本该公正处理这些事。”
把玉鸾抱进怀里,平陵瑶才发现,这位姑娘瘦得惊人,她回头看了一眼步庭,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宗主仙尊说得对,与陷入执拗的人而言,再多的话语已是无益,因为他早已经陷入癫狂,听不进任何劝诫。
院子里只剩下玖茴、祉猷、锦轻裘、垣涡、南砜、步庭六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步庭没有闪躲,也没有逃离,他把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向暖阳高挂的天空,刺目的阳光让他不适的半眯起眼。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不喜太过刺目的东西。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他闭了闭眼,望向玖茴时,神思间有些恍惚。
木栖……
不对,木栖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
眼前的少女,是玖茴。
“有时候一棵大树,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坏掉的。”
玖茴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枯叶:“谁也不知道,树是从何时生的病,等它彻底坏掉不倒下时,大家才陡然发现,原来这棵树已经坏得没救了。”
大家知道玖茴说的是步庭,步庭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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