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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熹蹙眉,神情凝重,“司命星君?”
她记得她从鸿蒙水鉴中所见,姒瑛当初就曾上天找过司命,想推演她的生死劫。
如此看来,那时候不知是他当真没有推演出来,还是刻意隐瞒。
且司命星官隶属于星主麾下,当初万象星图大崩时,司命星君便提及过,星主亲自在星宫坐镇,他掌控着万象星图,能通过星图推演出所有人的命数,又有可窥见天机的五色石相助,在暗地里筹谋这一切可谓轻而易举。
郁绘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继续道:“但一城的伤亡已经造成,这罪业不落在他头上,就要有另一个人来顶罪,谢判并不知道司命星君将他后代的罪业转移到了谁身上,他只拿到一个残魂,让他为这个残魂写判,钉死在这把匕首上。”
天命书在厉廷澜的魂魄上,随着他的魂魄撕裂而分裂,但凡有一魂不
()齐,他们就难以集齐天命书,也难以将崩坏的人间重新扶回正轨。
乱世之下,还不知有多少家族后嗣断绝在这一场动丨乱中。
郁绘道:“牵扯到上界星官,我须得禀明冥主,再上报天帝。
()”
好。
7()”
沈丹熹颔首,亦写了一封文书上呈,详述了世外之魂入侵和五色石一事,她原想上天界直接面见天帝的,但思索片刻,当下于昆仑而言,找到天命书结束人间乱象才是当务之急。
厉廷澜的三魂归位,按理说想要找到余下流散在外的魄应该很容易,就如那个惧魄一样,能精确锁定方位,但没想到,郁绘以魂搜魄,搜遍了都没能定位到爱魄在何处。
厉廷澜怨恨难平,已化作厉鬼,栖身的匕首成了鬼刃,每每出鞘,刀刃上便有猩红的血往下淌,厉鬼气息能令方圆百丈内的鬼魂丧失神智。
“阿娆,阿娆,阿娆——”
厉廷澜的鬼呼声从颤抖的刀刃上传出,就连把守在法阵四方的鬼差都险些被他的凶戾鬼气所影响。
郁绘动手压制住鬼刃上弥散的凶戾鬼气,摇了摇头。
又一次搜寻无果。
众人对着这一把匕首沉默良久,漆饮光问道:“如若他的爱魄被困在九幽的话,是不是就无法通过魂搜到他的魄了?”
郁绘微微一怔,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况,不过想了想,还是颔首道:“九幽与三界相绝,如若他的魄被困九幽,确实应当搜寻不到。
不过,若是他已罪大恶极到被天道判入九幽,不可能只一魄被囚,就算他的三魂七魄碎裂成渣,也会全数被扫进九幽。”
漆饮光道:“爱魄会附着在他至爱之上,若是他的爱魄是随着阿娆被囚呢?”
沈丹熹随着他的话,想起厉廷澜死时的那一幕,又看了看眼前这一把就算被郁绘封印压制住,依然流泻出丝丝缕缕怨恨煞气的匕首,觉得有些荒谬道:“阿娆亲手杀了他,他竟还爱她?”
“阿娆杀他之时,他对阿娆的情意正浓,就算在逃亡之际都舍不得丢下她不管,即便死在她的刀下,他心中的爱意又岂能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漆饮光隔空点了点匕首流泻而出的怨恨鬼气,“这浓烈的恨意中,不知有多少是因爱而生。”
因爱而生的恨。
沈丹熹忽然之间明白了些许,当初她被困九幽时,比起对夺占她身躯的沈薇,和需要沈薇卑躬屈膝讨好的殷无觅,她更恨的,其实是没有认出她被夺舍的父君沈瑱。
曾经有多爱,就有多恨,甚至更恨。
“人间一日,九幽一年,厉廷澜只是凡人魂魄,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他的魄会不会早就消散了?”
沈丹熹偏头问郁绘。
郁绘回道:“有天命书在身,他的魂魄不会消亡的,这也是为何他们只能撕裂他的魂魄藏于各处,却无法直接湮灭他的魂。”
沈丹熹站起身来,将匕首抓入手中,“好,既然如此,那便进九幽去寻一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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