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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觉得与其睁开双眼,去面对意想不到的无尽烦恼和光怪陆离的坎坷遭遇,还不如这样闭着眼睛,尽情享受。
可事与愿违,他心中的如意算盘刚刚打响,这股气息却像感知到他苏醒似的,毫不留情地戛然而止,这种难以名状的舒适感便也同时烟消云散,再无感觉,使他不由自主地喃喃叹息道:“唉!
从来好梦容易醒,唯有愁闷心难行……”
可他话没说完,却听炎帝低沉苍老的声音正在惊讶不满地连连责问:“怎么会这样?那么大个人怎会凭空消失?大鸿生性鲁莽也就罢了,可常先老成持重,怎能犯下如此大过?”
“大鸿?常先?!”
他不由又是骇然一惊,蓦地回到现实,暗自思忖:大鸿、常先,风后、力牧,不是黄帝驾前的四大重臣吗?难道,炎帝陛下正在呵斥他们?而且,炎帝他老人家也是传说中的人物啊?天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梦中吗?
一时间,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再也难以装睡,惶惶然睁开双眼,却见伯琴正满面担忧地注视着他,而伯琴的脑袋上方,夸娥也同样关怀地俯视着他——原来,他正倚靠在夸娥那堵厚墙似的前怀中。
他不由深感惭愧和羞涩,正欲挣扎起身,却被夸娥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抚在胸前,难以活动半分,同时还声若蚊蝇似的叮嘱道:“别动。”
他惶然一惊,却见夸娥眼中不仅毫无恶意,甚至还充满关爱,心中又稍稍安定,正想询问,忽听一个女子轻轻叹息道:“唉!
陛下,他们被打的七零八散,未被姜尤赶尽杀绝,已是万幸……”
“姜尤?”
龙中堂心中一凛,再次想起度朔山上的那番奇遇,急忙顺声望去,只见他和夸娥正处在房间右侧的石桌边,而几步外的炎帝床榻前,除了原本跪坐在床头前的皇后和瑶儿之外,还又侧身跪坐三人。
其中,跪在皇后下首的女子正背对于他,丝毫看不见容貌长相,只见一条乌黑亮泽的马尾辫铺散在她瘦削的肩背上,几乎把她的肩背遮住大半。
发髻根处,一条淡紫色丝带简简单单地在后脑勺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长长的丝带头滑过耳后,垂落在白里透红的欣长脖颈上,随着女子的轻声说话而不时地抖动着。
脖颈往下,穿一领洁白斜领右衽,下罩淡黄色湖绉长裙,腰间束一条巴掌宽的淡紫色丝带,整理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匆匆打量中,龙中堂不由想起昏迷前所听之言,顿时若有所悟心想:这女子或许便是方才所说的西陵娘娘,可西陵娘娘又是谁呢?炎帝侧妃?还是……
惊愕猜疑中,他不由看向伯琴,却见伯琴好像一直在关注他似的正注目而望。
四目相对,他正欲相问,只见伯琴迅速把食指压在嘴边,无声地“嘘”
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虽然满心疑窦,可眼见伯琴神色凝重,也只好顺从,暗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再次看向西陵娘娘。
只见西陵娘娘依然脑袋低垂,怅然回禀道:“……不过,常先和大鸿败退之际,姜尤没有乘胜追击,臣妾虽然暗自庆幸,却还更加心怀不安。
请陛下指点。”
“是有些奇怪。”
炎帝沉吟道:“不过,尤儿虽然勇猛过人,却并非滥杀之人。
何况,他对敖正言听计从,敖正又生性仁慈,也许,不用太过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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