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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问一句“你们将来打算何时要孩子”
,都比现在这样直接塞给她一碗助孕的药汤要好。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他们眼里如同任人摆弄的木偶一样,不存在、也不能存在自我意识。
但尽管如此生气,她也并未发作,只是将汤移到一旁,什么也没说。
卜世邕坐在对面瞥了一眼,蓦地淡声道:“这是你阿娘亲自给你熬的,趁热喝了吧。”
她立时皱起了眉。
正要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萧祁墨忽然出声:“卜伯父,昨日母后已经请御医给阿莹瞧过了,她身体很好,您和伯母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卜幼莹,在她略微吃惊的眼神中,露出宠溺的笑容。
他不是不知道那碗汤的意思,只是装作不知道,如此一来,卜家夫妇便会因为不方便明说而就此作罢。
果然,卜世邕和高氏见二人感情甚笃,想必以后有大把的机会,便也不再担心,继续用起午膳。
饭后,卜世邕与萧祁墨去了书房下棋,顺便谈谈政事。
卜幼莹便同母亲一起回了后宅。
高氏见她脸色不太高兴,却又不愿再提起婚事使母女嫌隙,便只问道:“莹儿啊,你和太子殿下相处得如何?他待你可好?”
卜幼莹面无表情,语气也不冷不淡的:“你们看着他长大的,他待我如何阿娘不清楚吗?”
高氏干笑了两声:“待你好就好。
我瞧着那孩子属实不错,打小便谦逊有礼,长大了更是位谦谦君子,想来今后同你成了家,也定会对你极好。”
这种话她已经听了数十遍,从前父母也总在她面前夸他,那时她以为不过是大人之间的客套话罢了,毕竟她那些叔叔伯伯也会在自家孩子面前夸奖她。
可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别有用心。
她不禁蹙起眉,声音里也裹了几分不耐:“他那么好怎么不见你们当初收他做义子?阿娘,不是你认为荔枝好吃,别人也会认为好吃的。”
说罢,脚步便立即加快了些。
高氏紧跟上去,面露不悦:“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好话呢?就算荔枝不好吃,难道枇杷就好吃了吗?你就算不嫁给太子,那也总得找一个像你爹爹一样的人吧,那萧.”
“像爹爹有什么好?”
许是积攒的怒气已到达顶峰,她蓦地转身,声量不自觉提高了些,“像爹爹那样独断专行,不顾别人意愿就是好了吗?难怪你能和爹爹在一起,原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
最后那句话将高氏气得气血上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随即朝她上臂狠狠打了一巴掌,“谁教你这样跟阿娘说话的?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高氏是断掌,平日里教育卜幼莹从不会动手,今日也是被气得狠了,一巴掌打下去疼得她登时叫出了声。
上臂火辣辣的疼,卜幼莹捂着被打的地方,眼眶里瞬间蓄起了泪水。
她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狠狠看了母亲一眼,下一刻便转身跑了。
此时萧祁墨正在书房陪卜世邕下棋,门外春雪匆匆跑来,说是太子妃已坐上马车,哭着要回东宫。
卜世邕眉间一拧,立时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而萧祁墨也不例外,他拱手作礼,说了两句客套话后便急忙赶去了相府门前。
他一进马车,便看见卜幼莹正哭得梨花带雨,鼻头通红,眼泪如霖,自下巴淅淅沥沥的滴落。
他忽觉心底一阵沉闷,回头令车夫速速回宫,而后坐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哄小孩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
可他方拍了一下,正哭着的女孩忽地嘶了一声,“疼.”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萧祁墨面容一下严肃起来,动作轻缓的卷起她的袖子查看。
上臂那里通红一片,看来明日是要有淤青了。
他眉间拧得更紧了,一向沉稳的声线里也不禁染上一丝怒气:“伯母打你了?”
“嗯.”
她抽噎着,“我一时嘴快,说了很过分的话,我知道是我不对,但.但阿娘是第一次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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