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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舟说他要吃冰激凌,就像外面,阳光洒落在晶莹的雪上。
三年前,丁梅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看着我。
她不是我的母亲,但我希望她能留下来。
十几年过去,她已经长出零星白发。
渡舟先前每一两个月会回到县城,丁梅让他帮忙染头发。
要把花白的发丝染成乌黑,她说这样看上去能陪渡舟更久一些。
我看着病床上她虚弱的模样,用目光为她细数白发,染发膏该买新的一瓶。
丁梅从洁白而死板的被子里伸出手那双长着茧的、瘦弱如枯藤的手她攥住了我,声音轻得只在我们之间回还。
“谢谢你,”
丁梅含着泪的双眼凝视着我,我感觉到了指尖覆盖在眼睛上的温柔,“不管你是谁……谢谢你。”
我(鞠躬)。
【4天】林沉岩自白。
我还记得叶清川带渡舟回到他家里的那个夜晚,他攀着渡舟的肩膀,恍惚地问道:“林渡舟,你吃过糖人吗?”
暧昧的光线在空气里升温我看见他含着笑意的嘴角起伏的胸口潮热的吻我的桔梗花。
他在天台走向了我在宁静的校园里回响着悠长的琴声他有琥珀一般的眼睛。
桔梗盛放的时节。
你会宽恕我的罪过吗?
我也记得他在热切的拥抱和深吻里跌进浴缸,热水搅得人心旌荡漾。
渡舟怕水,面对摇动的水色,应当退后应当逃避。
难道他不记得林梁将他按在水缸里时恶毒的咒骂吗?难道他忘记冰冷的水充斥着所有感官,脏腑剧痛到窒息的感受吗?
渡舟没有忘记,我察觉到了他颤抖的手。
我就要冲出去,占据我们的身体,但这一刻一只手拉住了我们,那只白皙漂亮的、好像与所有贫瘠和肮脏划清了界限的手。
水从他的指尖滴落,滑入我们的掌心里。
水是热的,甚至发烫。
我听见了渡舟的心跳,怦怦,怦怦,急剧而高扬。
呼吸变重,渡舟跨入浴缸,一池热水泡得人心慌,我们看见了面前的脸,汗珠从他的鬓发上落下来,他的眼睛透着狡黠,澄澈又诱人。
我知道今天逃不掉了,我知道不必逃了。
我对于叶清川的欺瞒不仅仅在于我的出现、我的存在、我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
尽管它已经在我的心里澎拜了许久。
许多个与他相拥而眠的深夜,我悄悄醒来,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到他的味道,属于他自己、属于渡舟的味道。
这味道不属于我……不属于我吗?可他分明也贪恋地沉溺在我的怀抱里。
他不属于我吗?可他分明看着我的时候也透出爱欲……
此刻又是这样的夜里,我拥抱着叶清川,他的手臂环绕着我的腰身。
亲爱的宝贝你可曾有一瞬宽恕我的狭隘和罪过,我的爱不见天日,我恳请你让它更光明更磊落,我厌倦了居高临下的掌控和自以为的上位者,我也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祈求你热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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