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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孙女顽劣,和她们无关。”
这是长子膝下仅存的女儿,还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明老夫人也不好怎么管,便道:“既然你求情那就算了。
抱琴,取手炉来,给二娘子暖手。”
抱琴行礼,施施然退下,很快就捧了一个鎏金葡萄花鸟纹手炉回来,温顺地跪在明华裳身边:“二娘子,请抬手。”
明华裳看着祖母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再想想自己四个丫头的名字,招财进宝、吉祥如意,深深替没文化的自己叹了口气。
明华裳抬起手指,抱琴奉着手炉上前,轻柔按摩明华裳因为寒冷而微有僵硬的手指。
明华裳其实特别想说别麻烦了,直接倒一杯热茶给她不就行了,但当着祖母的面,她不敢这么粗野,默默忍受着丫鬟文雅细致的侍奉。
明华裳进来前屋里就在谈话,现在众人再度坐定,二房夫人赵氏忙不迭捡起先前的话题:“阿娘,听说过两天太平公主要在飞红园设宴,王孙公子都要出席。
我们家三个女儿都未嫁,阿娘,您看这飞红宴……”
二夫人赵氏说完,不止二房嫡女明妤停下动作,三房那对母女也抬起头,定定看向明老夫人,期待全在不言中。
太平公主是如今最得意的公主。
她是女皇唯一的女儿,又是武家的儿媳,出入宫闱,风光无两,连皇储、皇储妃都远远不及。
她设宴,李唐宗室的人不敢不捧场,武家那边诸王、诸郡王也会出席,可以说是洛阳女儿们最理想的择婿场合。
二房嫡女明妤今年十七,三房的明妁小些,也十三了,都在议亲的黄金期。
如果能去太平公主的飞红宴,得到某位王孙公子的亲眼,一举飞入帝王家,那后半辈子就稳妥了。
四双眼睛目光灼灼,焦急等着明老夫人发话,连丫鬟们都竖起耳朵偷听。
在场中,恐怕唯有明华裳对相亲宴,哦不是,飞红宴没有兴趣。
她明年就要死了,谈什么婚姻大事?嫁入皇家能帮她保命吗?并不能,说不定还会死得更快。
如今女皇年迈,朝中关于太子姓武还是姓李一直争论不休,女皇对此从未明确表态。
要是一不小心嫁错了人,别说荣华富贵了,恐怕全家族的命都要填进去。
显然明老夫人也想到了此事,她经历过垂拱年间的腥风血雨,对那段一言不合就杀头流放的岁月心有余悸。
如今女皇年迈,大周朝又走到一个关键点,谁知道接下来命运会眷顾哪一方呢?在局势明朗前,明老夫人并不愿意过早押注,然而太平公主的邀帖送过来是抬举,谁敢不去?明老夫人略有些为难,她扫了眼认真看指甲、完全没有上进之心的明华裳,转眼间拿定了主意:“承蒙太平殿下看得起,给明家送了帖子。
但飞红园山路狭窄,车马难行,郎君们骑马就罢了,女眷实在不方便。”
二房、三房听到这里,都露出遗憾之色,知道飞红宴她们是去不成了。
没想到紧接着明老夫人话锋一转,说:“二郎弓马娴熟,素有才名,正好去宴会上认识几个朋友。
二娘,你和你兄长一起去吧。”
明华裳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也是巧了,明老夫人刚刚提到二郎,门外便传来丫鬟欣喜的禀报声:“老夫人,二郎君来了。”
门帘掀开,寒风卷着飞雪涌入,吹散一室沉闷的暖香。
明华裳回头,看到雕花隔窗后越过一道挺拔的绯红身影,一双修长无暇的手挽起琉璃帘,指尖竟比烧成冰裂纹的琉璃珠还要莹润。
五光十色的琉璃珠叮咚碰撞,清响不断,艳丽的珠帘衬得后面那张脸越发欺霜赛雪,仿佛一尊白玉外面镀了金边,乌黑的眸子淡淡一扫,便是满堂清辉,无边颜色。
少年没管室内像凝固了一样的视线,他放下珠帘,对上首明老夫人微微拱手:“孙儿华章给祖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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