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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裳想到这里竟是自己幼年居住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千:“原来这就是明家祖宅。
没想到竟然?保护的这么好,一点都?看不?出十多年没住人。”
明华章淡淡说:“是我派人修缮过。”
“……”
明华裳不?可思议,“你这段时间不?是在终南山吗?”
“是啊,但又不?影响修缮宅子。
祖母和父亲阔别多年,终于重?回故地,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让他?们住得不?舒服?”
明华裳听后沉默了?,果然?她是个不?孝女,尤其和明华章对?比,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明华裳如实说道:“二兄,你思虑周全,胆大心细,阿父有你真是福气。”
明华章轻轻笑了?声,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才是父亲的福气。”
这话明华裳自己都?不?好意思应,她笑着挽住明华章的手,说:“我们兄妹就不?要推来推去争这个了?,我们一起孝顺阿父。”
明华裳嬉皮笑脸地靠上来,明华章也不?好再?冷着脸,先前的不?愉快就算翻篇了?。
虽然?明华裳到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不?愉快了?。
明华章带明华裳穿过竹林,走入东北角的跨院里。
这里位置偏僻,外面环绕着竹林,霎间就安静下来。
院里草木扶疏,大气雅致,关上门是独立的院落,打?开门可以直通府外,不?远处就是坊墙和夏门街,可谓闹中取静,十分?精巧。
当然?,最合明华裳心意的还是房檐下的葡萄架。
明华裳没有那些文?艺情怀,她就喜欢种能吃的、实用的东西,比如这架子葡萄。
明华裳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葡萄的十种吃法,院里的花圃也不?错,可惜中看不?中用,不?如来年犁掉,换上能吃的花,还有外面的竹林,都?可以利用。
明华裳屋里屋外绕了?一圈,简直喜出望外:“二兄,这是给?我准备的?”
“是啊。”
明华章负手,慢慢说,“和你出去住比,如何??”
明华裳实在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呢,他?一路不?说话,就是因为这件事?明华裳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她站在葡萄架下看着明华章,忽然?觉得陌生又遥远。
时光像一阵风,从她身体内呼啸而过,等她再?次抬头,就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儿时他?们两个襁褓并排放在一起,抱走了?哪一个另一个就哭;父亲说明华裳从小就本事小脾气大,明华章学会了?爬,她还不?会,她就用力扯明华章的脸,不?让他?走;再?后来他?们都?能在地上平稳地走路了?,明华章被父亲抱到外院,而明华裳在内院坚持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他?们兄妹渐行渐远,可是每年守岁时,明华章总会给?她带一块胶牙饧。
胶牙饧,是一种很粘牙的糖,如果吃了?之?后牙齿没有掉下来,则长命百岁,延年益寿。
小时候明华裳每次吃胶牙饧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牙掉下来。
兴许是明华章带来的胶牙饧有用,十六年来明华裳能吃能喝,身体比小时候健壮很多,再?也没有生病过。
可是他?们也长大了?。
记忆中总是板着脸给?她带糖的小兄长,一眨眼长成了?颀长英俊的少年郎。
明华裳看着面前的明华章都?觉得恍惚,原来,他?已经比她高这么多,就算她想扯他?的脸也做不?到了?。
她也不?能再?做这样的动作?,因为她已经是个可以成婚的女子,他?过两年也会有新的妹妹甚至妻子,那块胶牙饧不?再?属于她了?。
明华裳笑了?笑,说:“二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知道父母在不?分?家,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给?你添麻烦。”
头顶的葡萄叶簌簌翻涌,仿佛银河下的私语声。
明华章同样认真盯着她,反问:“麻烦?我是你的兄长,我为你置办住所?,护你周全,在你看来,竟然?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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