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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贵媳妇看着周韵样子,心里早就打了鼓,又见那小丫头没眼色还和往日一样,不免心虚骂道:“好没规矩的混账东西,我的茶水怎么能与奶奶比肩?我素日都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事到临头这么拧不清?”
小丫头吓坏了,立刻跪在地上眼泪直冒,唯唯诺诺地应着。
周韵没心思听她在这里唱戏,也不碰茶水,只道:“你就同她说,府里有件与她相关的事须得她在场才行。
让她此刻就来,若是动不得,就安排个滑竿送她来。”
蒋贵媳妇一愣,忙下去安排人传话。
这边弦歌也带了那小丫头收了茶盏下去,再沏茶来。
等菊芳来时,周韵正在和蒋贵媳妇喝茶聊天,心情似乎不错。
菊芳心里有气,只随意行了个福礼:“给奶奶请安。”
周韵掀开茶盖拨了拨茶叶,淡抿了一口,微微示意:“坐。”
菊芳冷笑一声,道:“不敢劳烦奶奶,妾来此,只想问一句,好端端的,怎么把我的丫头关到柴房里去了?妾虽只是个姨娘,也知道凡事越不过一个理字,奶奶这样无凭无据发落下人,叫人心里如何能服?”
蒋贵媳妇一声不吭,只不时偷眼看周韵。
周韵放下茶盏,用绢子拭了拭唇角:“芳姨娘既然说我拿了你的人,我便问上一问,我可是去你院子拿的人?还是唤了翠珠出来不放她回去?”
菊芳卡壳了,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内因。
原先两年蒋世友常在她屋里起居,连带着西院得的月例银子和年节银子也比各处丰厚些,看着手头银子多了,菊芳便动了别的心思,私底下拿着银子在外头托了几个地头蛇放印子钱,靠着翠珠一个在府里当小厮的表哥于其中通信。
因为怕蒋贵媳妇知道后要分一杯羹,她便偷偷地避开了蒋贵媳妇的耳目,只在晚上叫那小厮偷偷从买通的角门姜妈妈处进来,再派翠珠去帮她通信。
这事原本极机密,却不知为何昨晚翠珠一去未回。
菊芳自己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才听底下丫头回话说翠珠被关进了柴房,她心里又惊又怕,只管把翠珠咒了几万遍不小心。
她以前在周家时就知道周韵的脾气,这位小姐虽是个好说话心不硬的,却很看不惯这些巧取豪夺之事,若是自己的事被抓住抖出来,依着如今的情形只怕难善了。
她又想去蒋世友跟前遮掩,又想先和翠珠串好话,结果都行不通,未免心急如焚。
只是这事既然已起波澜,怕是就逃不过去了,周韵二次差人来请,菊芳只得派另一个丫头去蒋世友处试试搬救兵,自己按捺下不安来了议事厅,想着怎么样才能圆过去。
周韵见她不答话:“既然不知道,那不妨等翠珠来了再问她。”
菊芳嘴角抽动几下,只管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蒋贵媳妇早看出些不对劲来,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守在旁边。
不多时,便有几个婆子拉着翠珠一路过来,她鬓发休整过,却仍是有些凌乱,两眼下一团乌青,憔悴不堪。
孙妈妈等几人昨晚看见翠珠的样子便猜测到了几分,对她嫌恶不已,推搡起来也就不管轻重,入得厅来便直接将她推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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