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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陵排开众人迈步上前,一身长袍不染纤尘,唯独皮履覆上殷红。
手中长剑还鞘,指了指强撑的两人,道:拿下。
两人还想顽抗,又听智陵说道:“不降便杀,斩首割耳。”
等等!赖远作势要降,迅速翻转长刀将刀尖对地,“我有要事告知郎君。”
吕旭不可置信地瞪向他,唾骂道:“无胆懦夫!”
赖远听而不闻,得到允许后靠近智陵,装作要开口。
眸底陡然闪过凶光,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然刺了过去。
今日伏击失败,他定不能活。
杀死此人也能交代,或许能保住家人性命。
刀尖抵近智陵,仅差半寸就能扎入他的胸膛。
赖远忽然脖颈一凉,紧接着视线上移,越来越高,最终淹没在黑暗之中。
无头尸体跪倒在智陵脚下,脖颈喷出鲜血,匕首仍牢牢握在掌中。
智陵侧身避开喷溅的血浆,看向站在赖远身后的阉人,笑道:塘翁身手不减当年。
阉人收回匕首,笑呵呵躬身行礼,口中道:“郎君过赞。
得知公子归国,老奴欣喜不已。
年纪虽老,好在骨头还硬,能为公子驱使。
两人说话间,三艘木船全部靠岸。
扛着包袱的婢女侍人陆续下船,各个满面风霜,精神却是极佳。
他们为正夫人守墓多年,看尽妾庶猖狂,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公子珩归来。
道路已清,可放心前行。
智陵点齐甲士登船,其余人留在岸上,重新登车踏上前路。
临行之前,双矛兵将尸体移到一起,反握匕首逐一割耳,和兵器一同装入车上麻袋。
唯一存活的吕旭被捆住双手绑在车后,为防他自尽,牙齿被当场敲断,嘴也被麻布堵住。
入城后禀报公子,祭祀之日,智氏重回肃州城,为公子贺!
诺。
船队和车队分离,一入河道,一在路中,彼此背向而行。
智陵站在船首,听完甲士禀报,目光眺望岸上,捕捉到一个鬼祟的身影。
郎君,我去拿下他。
一名甲士道。
“不必。”
智陵按住甲士手中的强弩,轻蔑道,鼠辈无胆,放归无碍,或许还能速传战况,助公子一臂之力。
岸上人影一路疾奔,在距肃州城五里处发现记号,旋即调转方向往南行去。
在一座不起眼的土丘前,人影停下脚步。
找到停在土丘后的氏族马车,立即走上前,讲述河边一战的经过。
家主,赖氏吕氏集合百人,除一人外尽殁。
婢仆为甲士壮妇所扮,援手乘船,用强弓双矛,应为智氏私兵。
车厢内一片寂静,车中人陷入沉思,良久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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