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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兰旭成为他的木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均由他的情绪所掌控;他要为他之喜而喜,为他之悲而悲;他要无条件地臣服他、满足他,任他予取予求,不得有半点反抗。
父子又如何?孽障又如何?劫难即因果。
兰旭必须得认栽,是他用开不出花的石头种下的因,那么他就得吞下苦果,不是吗?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打算折磨他的。
这份欲,足令他生不如死了吧。
但怎样,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真是可怜,花时手支下颌,目光痴痴的、柔柔的,随着兰旭的打转。
兰旭像一只食草的母鹿,温顺又放心地任他这个嗜血的猎人在侧,对即将被猎杀的未来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花时缓缓从鼻腔送出一口热气。
掌控仇敌余生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仇敌还是他不合格的父亲,那就更棒了。
很快,饭菜一扫而光。
兰旭放下筷子,手帕拭着嘴角,看着空空的碗碟,面上一热。
叫人家一起吃,却全进了自己肚子里,抬眼刚要说点什么缓和局面,却正正对上了花时眼神里满溢的痴迷。
心中猛地一震!
接着,擂鼓一般打响。
兰旭自花时到来之后持续的欢忻凝固成冰,他不是傻子,山中一夜,他就察觉花时对他的炽热,但既然没有点破,他也不好自作多情,便当做无事发生;但就是现在,这个连克制都懒得的眼神,使他没办法继续装傻。
兰旭别过眼去,盘算着怎么办,才能给双方都留住体面;同时仍然觉得匪夷所思——性别暂且按下不表,以前在军队,他也算见多识广,不足为奇了——论颜色,自己容颜已老,年华不在;论年纪,自己年长他一轮还拐弯;论身份,自己为人夫、为人父,对花时尽是前辈对后辈的欣赏照顾疼爱;一一数来,没有哪个部分能令人会错意。
不过转头一想,花时自幼父母双亡,对自己移情后,辨不明亲情和爱情,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便说得通了。
兰旭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开口道:“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又收声,对视着。
兰旭定定神,正打算重新说,这时门房再次敲了敲门:
“兰大人,许将军来了。”
兰旭还没说话,花时倒先反感道:“他来干什么?”
兰旭瞧他鼓起腮帮子,眉毛拧成疙瘩,怒形于色,一团孩气,分明还是个孩子,于是更加坚定了他对自己的心思是一场差错。
兰旭不与他计较,揣着一腔包容,安抚道:“定是公事。
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食盒就放这儿,我明儿带回去。”
花时像是和许仕康天生不对盘儿,执拗道:“我不走!
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在外间和门房呆着。”
“胡闹!
你还能在这儿一宿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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