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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开口,在姜郁善的人生规则里,他的生活经验是不足以成为建议的,所有讨论的开头都建立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分辨利害,而姜清昼没有。
姜清昼不仅没有,还缺乏各种反驳她的条件,比如独立和成熟,这也成就了姜郁善在母子谈话中战无不胜的局面。
“我吃饱了。”
姜清昼不紧不慢地把吐司烤硬的边放回瓷盘里。
姜郁善还在喝汤,背挺得笔直,她习惯把汤匙举高而不是低头,徐徐看他一眼,问:“今天有课吗?”
姜清昼都能猜到下一句话,很客气地邀请他去寰宇的总部坐坐。
“下午有课。”
姜清昼动作利落,“先去画室。”
他不动声色地婉拒,微微朝她点头,离开了餐桌。
只负责做饭的阿姨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除了脸上还是常有的笑容,双手和背已经有些紧张,似乎在担心他们吵架。
姜清昼朝她颔首,径直走向玄关,背回家的包丢在换鞋凳上,颇有点随时准备打包跑路的状态。
他没开车,叫了出租回学校,车停在管控很严格的高档小区门外,司机拨了通电话来催促。
姜清昼从地面经过时,看见了专门接送他妈的商务车,一尘不染的黑色漆面,倒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早晨的风很凉,车窗大敞,室外夹杂着汽油味的空气涌进来。
他没什么波澜戴上耳机,表情有点疲倦,不知道是早起带来的,还是其他。
呼啸的风声淹没了一部分音乐,姜清昼随手打开微信,最上方和于丛的对话被挤了下去,王洁锲而不舍地朝他发出邀请,邀请他决战滨河西路。
姜清昼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入群申请。
[维克多·洁果:?]
[姜:?]
[维克多·洁果:这么早?]
看起来对拒绝入群已然接受,只是对姜清昼早起大为震惊。
[姜:你不也是。
]
[维克多·洁果:我每天都这样啊,雄鹰般的女人,你不知道?]
姜清昼发了串省略号,不再聊了,有些不自知的纠结,转而去看和于丛断掉的聊天,他想不清楚,为什么昨天没有回复。
通大的美院单独立在一片花草茂盛的空地背后,斥巨资做了个不规则三角的造型,中间空地摆了个十几米高的铜塑,上方是天井。
只有美院学生的学生卡能刷开那扇宽阔得惊人的双开玻璃门,整座建筑静悄悄的,感受不到半点人气。
姜清昼进了天幕般的门,转身上二楼的画室,五六张铺了毛毡的大桌子,笔架和砚台堆在角落,用过或没用过宣纸四下散着。
最整齐的那张是姜清昼的,在画室最后方,连毛毛躁躁的宣纸都要对齐了,用几个不同的镇纸压着。
姜清昼把包挂在椅背后的架子上,深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醒神。
墨水和国画颜料在安静的环境更为明显,带了种不那么温润的气味,却又沉沉的,让人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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