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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萍府刚经历过一场改头换面的战争,各种事情千头万绪,内容十分琐碎,而且也不好说哪一样不重要。
母子俩听得很仔细,两人又单独商量了一下工作分配和初步想法,再分头行事。
正好裁缝已经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到了,竺年让人领去第三进的一间厢房里等着,自己去叫尉迟兰。
竺年觉得自己院子里的气氛有点怪,但是没多想。
这年头白天十分珍贵,哪怕点个蜡烛都得省着点,人们早出晚归,日子过得非常规律。
他离开时满院子的人,这么一来一回没多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是一副准备好了出门上班的打扮。
“裁缝应该是现找的,料子也是去年的,只能委屈先生将就一下。”
南王府有自己的针线局,专门负责府中上下人等一年四季的衣物。
裁缝、绣娘、织娘分门别类,主要是清楚竺年的喜好。
尉迟兰一开始不明白什么叫委屈什么叫将就,直到看到竺年给裁缝上裁缝课。
“知道平面剪裁和立体剪裁的区别吗?”
哪怕是临时在东萍府里找来的裁缝,能够被罗英找来,本事肯定是不小的。
老裁缝也十分重视南王府的这单生意,往大了说关系到他们一家将来在东萍府的生存状况,毕竟现在这地界就是姓竺,瞧着短时间内人家也不想还给姓宋的;往小了,这也是一笔大单子。
做完这一单,够他们全家吃上几年。
老裁缝家已经干了好几代的裁缝,家里不管男女都有一身的好手艺。
但现在听竺年的话,满脸迷惘:“不懂。”
竺年让小厮去拿了自己的一套旧衣。
旧衣一次都没穿过,已经小了,现在被摊开放在桌上,当做教具。
老裁缝家不愧是内行,一看就犹如醍醐灌顶,在征求了竺年的同意后,把旧衣留下,准备好好琢磨立体剪裁。
反倒是量尺寸没花多久。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裁缝一家会吃住在府里,一直到把衣服做完。
竺年拉着尉迟兰出门,就跟拉了个壮丁一样,偏偏嘴巴还甜得不得了:“先生已经那么高了,没想到竟然又长高了那么多。
明明我们分开才没几日,糕儿都没有您长得快呢。”
他说不喜欢别人叫他糕儿,实际上双标得很。
面对亲近的人,他恨不得直接变成一块年糕,还是刚蒸熟软趴趴黏糊糊的那种。
又说道,“先生在家里也无聊,陪糕儿转转呗~”
尉迟兰从起床开始就板着的脸,被糕儿来糕儿去的,很快就松动了:“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我帮忙干活?”
“嘿嘿嘿。”
竺年装模作样不好意思了一下,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目的,“现在能用的人太少了。
我也知道让先生帮忙做这些事情,是大材小用。”
然后十八岁的尉迟兰就被竺年安排做了县太爷。
东萍府名字里带一个府,但并不是府城,按照行政级别确实是个县城,只是规模要比一般的县城大很多。
县衙修建得也比别处要大很多。
墙壁房屋肉眼可见的用料扎实,比丹州府衙要强得多。
县衙和县尉还连在了一起,中间有一片不好说是演武场还是大花园的空地。
东萍府改姓,动的是军队,县衙没动。
县令姓周,按照规矩和家眷住在后衙,一直缩着脖子装不存在。
现在看竺年来了,让干嘛就干嘛,让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无比乖巧。
连尉迟兰要查账,他都没有二话:“账目是账目,我这里还有一本私账。
先生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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