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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
龙可羡听得一愣一愣,“你上辈子,是,是我爹爹?”
“!”
阿勒满肚子情话死在腹中,酸甜苦辣团成火,说,“吃饭!”
她闷头挑面,小巷口灰墙下的一幕幕被话冲淡了。
阿勒在旁边叨叨,慢点儿,还有半斤酱牛肉,佐点青瓜,少挑食,菜叶子埋底下当我没看到啊。
絮絮地,话中间的空隙,他几筷子就嗦完了面。
龙可羡环顾四周,左手边爹爹带着孩子吃面,也是同样的语气。
右手边坐着对青年男女,两人都不对着坐,偏偏挤着一张长条凳,两颗脑袋亲亲热热挨在一起,挑起的面你咬尾,我咬头,成为两张唇角力推拉的细绳。
他们压根不说话,光靠眼里缠的丝就能互诉衷肠。
龙可羡悟到了什么,顿时把筷子一撂,眼皮子要掀不掀地往他手上看去。
阿勒笑出声,筷子塞她手里:“我若敢当街这么做,来日回过味来,你头一个斩了我,乖,别瞎学这种屁用没有光恶心旁人的磨蹭把戏。
有这功夫,宽衣解带、耳鬓厮磨,哪条正道不能好好学。”
龙可羡的面颊让汤气蒸得粉润,像揉开了两片花瓣儿,看得阿勒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龙可羡当即泠泠瞪过去,那乖里带横的滋味儿就更足了。
吃罢,俩人沿着街旁走回泊位,在路上买了盏柿子灯,素绢底子,还未绘图。
摊贩有一门好手艺,且等客人挑了灯,才着手往上画图样,凭他什么八仙过海,榆林意画,都能绘在灯绢上。
阿勒掏了银子,却不要摊贩画,自提笔,蹲在摊子前,三两笔勾出金元宝,后边追着条摇头摆尾的黑蛟龙。
龙可羡把柿子灯提在眼前,左左右右地看:“好丑一条龙。”
“蛟!”
阿勒拿手罩住她脑袋,轻轻拧过去,“买灯做什么?”
龙可羡弯着唇角,颊边陷出两颗梨涡:“你怕黑。”
“我还畏寒,你牵我。”
龙可羡松松蜷着拳头,往他掌心里拱,阿勒笑,接过柿子灯,把她的拳头整个握在掌心。
雷遁海湾的夜饱含水汽,穹顶是湛湛的银蓝色,错落地缀着碎星子,浅波浮沫上的舷窗大开,里头漾出黄澄澄的光,很快就被人合紧,似乎连那光都要独占。
柿子灯搁在小几上,彻夜长燃。
翌日天刚擦亮,文者亲自递来通关文牒,目送他们出海,涂州离海湾仅仅半日路程,午后,哨船停靠在港口,尤副将率先下船,去打听仍有灸种的老药铺。
黄昏时,龙可羡在客栈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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