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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经审理查明,7月3日凌晨零时许,太原市北郊北深坊南延路段,被告人商亚军、何亮等为牟取经济利益,纠集社会闲散人员对北深坊尚未签订拆迁补偿协议的宋斌、武文详等住户房屋进行非法强行拆迁,在争执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何亮持钝器将阻止的拆迁户宋斌击伤,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经鉴定,宋斌系重度颅脑损伤死亡,其余受害人不同程度受伤……”
静静地听着,扩音设备把法官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庭内传到了庭外,聆听着的群众,守候的警察,驻足下的路人,都是肃穆的眼神,倾听着,像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像在为同样是草根百姓的一位罹难者惋惜。
即便是有了今天这迟来的正义,依然掩不了心里对死者的惋惜和对身处这个世界的深深寒意。
隔了一条街区之外,街口停着辆外围警戒的警车,这里已经听不到庭审的声音,持续了三天的庭审,对于外人尚有看点,对于这些长年和嫌疑人打交道的刑警,已经是麻木不仁了,直等着庭审结束,一群人从法院里涌出来,大院里的警笛鸣声四起,解押的队伍缓缓出大院,三位同伴从人群中挤出来,直奔到车上拍上门时,警车里坐着的人才回头,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判了?”
是郭元,边发动车边问着,上来的是肖成钢、平良德和队里的小秀才陈傲,国庆节放假今天兄弟几个聚聚,先到这地方听了一番庭审,郭元对商亚军例是还有那么点兴趣,而剩下几位,恐怕是对那位何亮的归宿有兴趣。
“判了……何亮死刑,说什么来着,还是锅哥猜得对,就这么大反应,不毙他都不行。
有钱亲戚也巴不得他死呢。”
肖成钢一副大仇得报,痛快淋漓的表情,想起那晚上的事就他妈憋气,这回气顺了,先前倒生怕何亮是简怀钰的大侄被徇私枉法了。
“那商大牙呢?”
郭元驾着车,头也不回,随意地问着。
“主犯,是他召集的人,判了六年,附带民事赔偿……他是自首,又有立功表现,轻判了,下面谈论的都不服,觉得这家伙不毙也得个死缓。”
平良德这位小警说着,凑到前座空上伸着脖子说着:“那傻b判完了,还咧着嘴乐呵呢。
判了十几个人,就他在庭上表现的最嚣张,一点都不紧张……”
“毕竟邪不胜正嘛,他再嚣张能怎么样?”
陈傲接了句,同样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对于商大牙,或许这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结局,如果没有后来的投案自首和立功表现,恐怕组织和参与这起影响如此恶劣的非法拆迁,判个无期都不过分。
郭元侧头看了看,没吭声,表情很严肃,专心地驾着车开出了长风街路口,车慢慢地加速了,听着几个同行的讨论,特别是听到了平良德和陈傲这小警说着什么邪不胜正,正义伸张、大快人心的话,没来由的扑咔笑了声,一笑车厢里都侧眼、正眼瞧着驾车的郭元,肖成钢愣眼问着:“哟,咋拉郭队,我们又幼稚了?”
“不幼稚,有点无知……呵呵,组织拆迁的平阳公司,老板取保候审了,估计多赔点就过去了,现在经济惩罚大于刑事惩罚;买通拆迁的康馨房地产和简氏企业是岿然不动,提到没提到,掺合都没掺进来。
要说根源嘛,还是咱们卖地收钱的区政0府,你们看有他们的事吗?撤了个区长又如何?新区长来了没准照样卖地收钱……呵呵,不过也算个好结果,好歹凶手伏法,要说法制施行嘛,这倒可以,不过正义就扯淡了……”
郭元冷冷说道。
说得仨个人面面向觑,不知道这凉话从何而来,不过毕竟是此案的经办人,怎么说对案子了解肯定更清楚。
“有点道理啊,这是咱们制度跟不上的原因,光有法治不够呀,钻漏子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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