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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下又响起一阵喝倒彩的声音,似乎是对此很失望。
隔得太远,13号又带着头盔,深蓝色金属遮挡住大半张脸,谢昭年没能看清这位让她损失了十万的13号车手的模样,只是莫名生出了几分熟悉感。
她觉得奇怪,想再仔细辨别,13号却已匆匆退场。
林留溪察觉到她的分心,沉香珠串被拢着收起,淡淡道:“这样的场面再普通不过。”
他凝眸望向她,“不习惯?”
谢昭年收回视线,有些懊悔没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套林留溪的底,此时再回过去聊又显得太过急切,只能摇头。
“第一次看地下赛的时候,是有觉得不公平过。
凭什么有人玩车是为了热爱,而有的人却是用命赌一个更好活下去的机会。”
谢昭年的眼神素净又柔软,“我当时好像才十六岁,家里人不让我碰赛车,那时候特别叛逆,偷偷和朋友来看的时候,还很愤怒,觉得地下赛的车手是玷污了赛车。”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的、仿佛裹挟了淡淡的沉香木气息。
谢昭年侧眸看向林留溪。
“笑什么!”
谢昭年恼了,蹙眉瞪他,“都说了是十六岁时的想法了,比现在的你还小十岁——”
无端算起数学问题,谢昭年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她刚才脱口而出,忘了林留溪和她存在的年龄差。
他比她大整整七岁,会不会觉得她年纪太小没意思?
可是她发育得很好,身上该有的肉一点也不少,从小就引来无数艳羡。
正胡思乱想着,谢昭年错不及防对上林留溪的视线,笑意散去后,他身上的溪冰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消融了些许。
“一旦换位思考,天秤就会倾斜。”
林留溪冷棕色的瞳孔里,情绪依旧难辨,“谢小姐,我是车手,也是商人。
身份的差别自然会影响立场的站位,我不会费心去想没必要的东西。”
谢昭年凝视着他的眼,试图探寻这句话背后的隐喻。
他是在警告她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暗示她,暗示林留溪不是她玩得起的人,好似那是带有致命毒液的獠牙,稍不注意,便会一击毙命。
可她谢昭年哪里是会那么容易退缩的。
车手也好,商人也好,再怎么复杂的身份,她都会强势地闯入他的世界,像一株寄生生物疯狂蔓延,让他不得不在意她的存在。
路过的人可以看见护栏边的光景。
之前晚自习就有一些学生翻护栏企图逃出教学楼,不幸摔断了腿,学校就在一楼松软的泥土上种满荆棘。
声音是从荆棘花坛旁的大马路传来。
林留溪身体下意识一僵,背对着谢昭年,生怕这幅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
“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时就看见你站在水池边洗手,现在都回来了,你还没洗完?”
他语调微扬,传进林留溪耳中就成了:就这么不想上自习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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