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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细蕊默默瞪了他一会儿,气得金玉良言都塞在胸口里吐不出来,操起倚在墙边的一根三尺长的毛竹片子,就是一顿痛揍!
一边打,一边恨道:“你不学好你!
让你去窑子看姑娘!
你看了还不学好!”
他认真要打,杨宝梨是不敢躲的,屁股上生生挨了好几下脆响,旁边几个小戏子都替他痛得缩了缩肩膀,但是谁也猜不出这顿痛揍所为何来。
商细蕊是公认的不大会说话的人,偶尔能抖一两句机灵引人发噱成为典故,要他长篇大论明明白白说清楚一件观点论据,一件事情始末,那可费了大劲了!
按理说,商细蕊是最不拿身份压人的,最不会欺负人的。
就因为他不会说话,只能化愤怒为暴力,气得自己脑门子上青筋绽露,舌头偏偏像夹了夹板似的,一张嘴就倒吸一口凉气。
只能打!
企图打着打着,把杨宝梨打出一个顿悟!
隔壁的孩子本来趴墙头看他们唱戏,见到商细蕊操家伙揍人,怕得屁滚尿流地翻下墙头跑走了。
外面打徒弟吱哇乱叫,把里面程凤台也闹起来了。
程凤台没能睡饱,带着一点起床气立在门阶上,身上还穿着那套和商细蕊一式两件的对襟杭绸睡衣:“喂喂喂!
干嘛呢!
我这是进了地狱了?”
商细蕊瞧了程凤台一眼,然后用毛竹片指着杨宝梨,哆嗦道:“气死我了!”
说完又撵着他要揍。
程凤台看出他这是把毛竹片当商家棍这么使,这可得打坏人了,步下台阶一把搂住商细蕊,商细蕊连忙收势,唯恐撩着了程凤台。
“这怎么的?你原来对孩子们可不动手。”
程凤台看着杨宝梨:“你惹你班主生气啦?”
商细蕊这顿好气,连小来都摸不清头脑,杨宝梨只管摇头,说唱着霍小玉,班主就发疯了。
商细蕊一听,果然又要发疯,怒吼一声:“你还敢提霍小玉!”
提起板子又要打,被程凤台夺下,揽着他的腰贴近了耳语道:“你再这样,你这屁股就好不了了!”
商细蕊气哼哼站在那里,程凤台寻了个椅子坐下,把商细蕊的茶壶捧在手里对着嘴儿滋溜滋溜咂得起劲,随后包公审案似的冲商细蕊一抬下巴:“商老板,怎么回事,好好说,别犯驴脾气。”
商细蕊指着杨宝梨,脸红脖子粗,好似孩子跟大人告状:“他唱的就像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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