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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里经过夜里那场折腾,所有人吵吵嚷嚷,带着不满入睡了。
楼中安静下来后,风若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又东绕西绕,走了很多暗路,才在没有惊动楼外守夜衙役和楼中小厮侍卫的情况下,从一间间阁房门口飘过。
他在两间房的门前停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将房门旁边墙上点出的一点墙灰擦去。
他认出了这两间房的主人:一位是夜里自称是凶手的那个财大气粗的刘禹;一个是肥胖的、一会儿骂楼里侍女丑、一会儿调戏映娘的中年男人。
这是晚上分房间后、晏倾走过时留下的不引人瞩目的暗号。
连跟着晏倾的徐清圆都没发现,更罔论其他人。
而晏倾留的暗号的意思也十分清楚:他要风若和张文去查刘禹的身份,中年男人的身份。
晏倾怀疑些什么,风若并不清楚。
风若只知道明日起,他和张文将去忙新的事——难道这些,和他们来蜀州的目的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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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的深夜,漏更过了三更,徐清圆仍辗转反侧,没有睡意。
一是和郎君共处一室带来的禁忌慌乱,二是夜里木言夫人的反应总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人觉得奇怪,没有当回事。
但是晏倾也说奇怪,那必然是有些问题的——
木言夫人认罪认的很果断。
她表现的像个敢作敢当的豪爽女子,她帮映娘躲开他人的调戏也表明她为人不错,但是她又陷害楼中其他女子是凶手……她的善恶很奇怪。
若她要保护映娘,便应该从一而终;若她想害映娘,一开始何必帮映娘?
莫非这世上的人心复杂万分,愧疚和怨恨同时存在,以至于木言夫人言行不一?
而且,当时他们第一次听到木言夫人名字的时候,晏倾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枕着玉枕,徐清圆又翻了一次身。
一道屏风外,晏倾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他再一次地觉得蒙着眼睛是个错误。
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盼着徐娘子快些入睡,莫要……折腾他。
纱帐内,徐清圆清醒万分,手指无意识地贴着床板,小小写字。
她被自己胡乱写的东西吸引住,写着写着,她目光一停,呼吸变得急促。
她一下子拥着被褥坐起来,被自己的发现震得心跳急速。
她缓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小小地掀开床帐,向漆黑的外间柔柔唤了一声:“清雨哥哥?”
她的清雨哥哥有求必应。
他温温地“嗯”
了一声。
听他声音仍然是醒着的,徐清圆放下心,披上外衫匆匆下榻,去扶床边的灯盏:“清雨哥哥,我有一个发现,十分重要。
怕明日来不及,所以要现在和哥哥分享。
“清雨哥哥,你方便吗?”
晏倾无言,心想方便不方便的,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她下床的声音,磕磕绊绊撞上案几、因吃痛而吸气的声音。
他忍不住开口:“妹妹莫急,慢一些。”
徐清圆刷红脸,知道自己被撞到小腿的声音没逃过他耳朵。
真是的。
徐清圆披着一件珍珠白外罩,乌黑长发仓促地在腰下挽了一个小髻,几绺发丝还调皮地贴着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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