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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中没什么地方是她不知道的,跟着那妈妈七拐八拐的,停到一座宫殿前,喜盛的步子也定了下来。
那殿名为清远殿,陈庭远旧居,殿前立着的人仍旧是一身灰衣,负手而立,眉目见阴霾几重,正是宁表姐最喜欢的那个人。
喜盛也惊于眼前这幕,顿在宫门前的身影微微震颤了下,视线毫不遮掩的落在陈庭远身上。
陈庭远看那女子的目光有些怒意,不过再见到宫门前那道浅蓝色身影时,顷刻便布满了惊慌。
“盛儿”
陈庭远顿了顿,瞧着喜盛浅浅蹙起的眉头,侧目对着身边侍从使了个颜色,方才迎了过去。
“阿兄!”
喜盛看着陈庭远近前,眼中的惊慌不比陈庭远少几分。
她看着那娘子在自家阿兄面前颤抖不停的身躯,脑海里忽的就浮现起了宁表姐的面容。
她记得成婚前,保宁带着张潜做的糕点了,说了好些话。
保宁说,忽然觉得阿兄并没有那么好喜盛鼻间有些酸涩,目光定在女人小腹上,沉了许久,方才看向了陈庭远:“那是阿兄的孩子吗?”
这一切都藏的很好,陈庭远并不觉喜盛会发现,可事已至此,陈庭远却也不得不认下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宁表姐呢?”
“阿兄不喜欢宁表姐?”
喜盛看着陈庭远应声,步子后撤一步,看着陈庭远身后的女人轻嘲了一声。
“盛儿,阿兄与保宁无缘。”
陈庭远静静的立在原处,看着喜盛越发不敢置信的眸,微微垂下了眼,看着鞋尖的云纹刺绣。
“无缘!
?”
“阿兄既然知晓无缘,为何要对保宁表姐那般好?”
“阿兄你从来都清楚宁表姐的心意,你为何要这样做?”
喜盛的声音很大,连同嗓子都有些微微沙哑。
她不知自家阿兄这样做的目的在哪儿,可如今瞧见了陈庭远身后那女人,她便知道宁表姐为何会不告而别。
被从小便钟情的人伤透了心是什么感觉,喜盛心里是清楚的,可是她还有张潜喜欢她,保宁表姐却未能遇上个钟情钟意的人啊“盛儿,这是我与保宁的事。”
“那也烦请阿兄,怜惜眼前人吧。”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宁表姐也无影无踪,喜盛知道自己在这里吵闹无用,只是看着陈庭远的那双杏眼里,终是有几分失望的。
喜盛离开了清远殿,正好与一身风尘的张潜撞上。
张潜也未想过喜盛能闯到清远殿去,远远瞧见喜盛那双微红的眼眶,张潜抿了抿唇,大步上前将喜盛捞进了怀里。
喜盛已经很少哭了,所以一直都在强忍着泪水,可在张潜拥过来那一刹那,喜盛那眼泪还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不过都被蹭到了张潜衣衫上,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张潜,不要找了”
良久,喜盛终于从那濒临崩溃的情绪中回来,抬眼看着张潜,幽幽道:“通知父皇,命所有人都不许找了。”
“好。”
张潜点头,垂眼看着她那双泪眼,心里泛起几分不忍,俯首在她额上亲了亲:“盛儿”
“这样已经很好了”
“长宁郡主这般,已经很好了”
“我们也要好好的。”
保宁上一世沙场赴死,虽说悲壮,但到底不是个好下场,如今虽然杳无音讯,可喜盛清楚,保宁是个下定决心便不会后悔的人,这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喜盛心知自己已经幸运太多,哽咽了几声,方才道:“张潜,我想回家”
张潜颔首,俯身将喜盛环抱起,将她那单薄的身躯腾在手臂上,大步迈出了宫闱,一如当年那个秋风肆虐,她哭得最是伤心的那个夜。
在那以后,她哭得再伤心,也只有他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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