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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林誉之停下。
林格仰脸,她承认:“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大声讲电话,故意在你面前约其他男人,怎么样?我现在敢向你承认,你敢告诉我吗?你敢现在就说,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吗?你在以什么理由吃这些醋?”
“那你呢?”
林誉之说,“你究竟怎么看我?你以什么样的心态故意刺激我吃醋?你话里话外都在逼我承认我没放下,你呢?你放下了吗?”
他终于问出口,沉沉:“林格,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破冰雨与日
——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继续。
林格没想到他会在此刻赤,裸,裸地坦诚,毫不遮盖地揭出曾经那一段昏头的过往。
昏头,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贴切的形容。
贴切到此刻的林格短暂开启回忆,那种暑热的水汽就充满她整个大脑。
结婚的“婚”
,女字旁,昏在右,都说女性一旦昏了头,就会步入婚姻——
林格昏了头,才会同林誉之稀里糊涂地跨越那最后一道界限。
开启这段不见光关系的人是她。
彼时距离林格亲吻林誉之的手过去不久,而这“醉酒”
的借口并不能说服林誉之,对方刻意躲避林格好几日,甚至连例行的兄妹交流都没了。
晚餐后,龙娇身体不好,看一会儿电视就回去休息;林誉之洗完碗,好似没看到沙发上的林格,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林格抱着抱枕,扭头去看林誉之,始终没能收到任何回应。
哥哥沉默到像只是一个家政机器人,没有任何可以和她顺利沟通的程序。
记忆中的林誉之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对二人的亲密关系持激烈的排斥态度,或者说,抗拒。
他抗拒着林格那超过妹妹身份的亲近,也严格恪守属于兄长的道德底线,以至于展露出刻意的疏远。
但在疏远之外,他仍旧如以前那般照顾林格,替她洗被弄脏的衣服,照常做一日三餐,工作——兼职结束后,给她带最爱吃的街角那家店中冰激淋,放进保温杯中,塞进包里,到家后打开,只化了底部,上头的冰激淋球仍旧是圆圆的,用小勺一点点吃。
林格想,当初的她,就是被林誉之这种疏远和亲近吸引得更深。
他的排斥令林格更加渴望靠近,而对方偶尔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细心则像鱼饵,纵容的鱼饵。
他约束着妹妹的行为,却又放纵了她增长的爱意。
这种增长的爱意最终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们岌岌可危的亲密关系。
冲垮防线的最后一滴水是林格的受伤,她在切西瓜时不慎切破了手指,伤口不深,但流的血多,看起来狰狞。
龙娇在房间午睡,林格在厨房里,默不作声,想用水龙头下用活水冲伤口。
如果不是林誉之从背后握住她的手,那凉水就已经刺透了她的骨肉。
林格噙着一点泪,手指疼痛倒是其次,她只是觉得委屈。
说起来也怪,林誉之不来,她不难过,他此刻一声不吭地用柔软的纸巾擦拭着她手上的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说不出的可怜。
林誉之沉默地为她包扎伤口,医药箱在他房间,林格也是冷战以来第一回进入这里。
窗帘半掩,露台上下着濛濛的小雨,是独属于扬州的闷热雨季,好像掉落在手掌心的都是温热的白开水。
房间小,两个人同时站立更显狭窄。
林格坐在床上,眼下挂着泪,看着林誉之在那边翻药水裁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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