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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却山也没有来找南衣麻烦,只是每日让贺平送来字帖,要南衣练字。
南衣不敢有违,诚惶诚恐地练。
曾经的她对谢却山还有好奇、甚至有一些共情,但现在她不敢有除了畏惧以外的任何情感。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总是挂在嘴上说要杀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心狠,大魔头其实也没那么坏……
他总有办法给她敲响警钟,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她看不透哪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她甚至……有点伤心。
可她也想不明白,自己隐约的伤心从何而来。
贺平的话打断了她的出神:“少夫人,今日主君要您练的字,是《诗经》中的《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南衣接过贺平递过来的一摞宣纸,上面有谢却山写好的范字。
她识字音,知字义,唯一缺的就是不识字,谢却山每日教她读一句话,又让她每个字描个十来遍,她认字的速度突飞猛进。
但学了几天下来,南衣发现《诗经》里的好些句子……那往白了说,不就是情诗吗?
《诗经》是初学者必读的书目,世家里的五岁小儿都会读,并不稀奇。
但别扭的事在于,谢却山和她,自上次分开之后再也没见面,每日靠着贺平往来,朝起给南衣送去他写下范句的宣纸,暮时又带回去南衣写得满满当当的字帖给谢却山检查。
也不知道怪在哪里,总之……就是有点怪。
像是有一条隐晦的河,在岿然不动的冰山下流动。
窗外的风不识趣地哗哗翻开桌边的书页,正好停在《诗经》的那一页。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谢却山的笔尖停顿了很久,默然望向寂静的窗外。
再也没有那个少女灵活地从窗台跳进来了。
他必须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任何距离的误差,都可能引发巨大的错误。
他必须孤独地行在怒海之中,惊涛骇浪,沾湿他的衣襟又何足惜?他不需要岛屿。
——
而在另一院落里,有一个人已经坐立难安了好几天。
自那个晚上仿佛看到南衣和谢却山的亲密之事后,陆锦绣便一直想要确认。
若他们真有苟且之事……那实在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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