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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家就收拾好行李,回家咯!
队里的小货车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两个位置,马老太太和苏月一个年纪最大,一个年纪最小,两人得以坐进副驾驶,至于其他人,只能全挤在车厢里。
农历十二月末,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坐在敞开的车厢里冷风嗖嗖的,苏长河特地抱了几床被子上来,又用盐水瓶装了好几瓶热水塞被窝里,大家挤在一起,竟然不觉得冷。
苏长河心道,不是不觉得冷,是归心似箭,连外部环境也不觉得恶劣了。
这么久没回去,想到夜里就能到家,连他自己都兴致高涨。
晚饭时分,天空飘起雪,到九十点钟,雪越下越大,整个前进大队像被盖上了一层棉花被。
乡下不像城里,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冬天农闲,乡下人睡得更早,一般六七点钟,天黑就躺床上了,但今晚,前进大队一大半的人家都没有睡。
漆黑的夜色里,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门窗映照在雪地上,照亮了回家的路。
“滴滴,滴滴!”
“回来了,回来了……”
“长河?长河?”
“哎!
我在这儿!”
“蕙兰她妈?哎呦老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萍萍?萍萍!”
“保国?建国……”
天色已晚,这些回来的人头上一层雪花,一个个冻得够呛,来不及叙旧,先各回各家,大家晚饭还没吃呢,赶紧回家弄点热乎的下肚。
苏家,卫阳这次没跟着去京城送货,他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家里干干净净,两个房间的被子都晒过,被子里放了灌了热水的盐水瓶,暖烘烘的。
屋里炉子早就烧了起来,炉子上温着炖了一下午的鸡汤,苏长河他们仨换了身干衣服的功夫,卫阳就已经用鸡汤下了面条,锅里还打了几个荷包蛋,撒了白菜。
一人一碗面下肚,围坐在炉子旁边,看着热气慢腾腾地上升,整个人都懒散起来。
卫阳拿过碗筷,说道:“水壶里有热水,我来收拾,你们去洗脸洗脚,赶紧睡觉吧。”
苏长河伸了个懒腰,苏月打了个哈欠,马蕙兰把碗筷放锅里,说卫阳,“大冷天的,用热水刷,你也早点休息。”
经过一夜的修整,第二天,大家才恢复过来。
整个大队都热闹起来,队里的人好奇首都啥样,去京城的人也想知道家里这段日子咋样。
经过苏长河的提醒,去京城的人都给家里人带了礼物,队里更是时不时传出喜悦的欢呼。
苏长河也以队里的名义给老头老太太们带了礼物,一人一顶帽子。
老爷子们的是那种类似鸭舌帽,外面皮质,里面带毛,两边是毛绒绒的护耳,可以掀上去,也可以拉下来盖住耳朵。
老太太们的是毛线帽,大红大紫的颜色,上面还勾出了花纹,有几顶还是两种颜色混搭。
老爷子老太太们果然很高兴,眼睛粘在一堆帽子上都拔不出来,老爷子们还罢了,他们的帽子颜色款式一模一样,不用挑,随便拿一个就行。
老太太们就不一样了,先到先选,先来的人选择范围广,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大红的帽子,看看深紫色的帽子,又试试大红和黄色混合的帽子,最后看其他老太太来了,赶忙拿过深紫色的。
就这顶了,这个颜色叫啥来着……时髦!
而后几天,队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们一人一顶帽子,就没脱下来过,大家穿着又差不多,走在后面,都认不出来谁是谁。
马蕙兰也给队里的女同志们带了礼物回来,京城的一款叫“美容蜜”
的擦脸霜,自从自己能挣钱,前进大队的女同志们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平时就会让业务部的小伙子们捎带擦脸油擦脸霜回来。
一听这是首都的牌子,都说,“我要!”
“我也要一瓶!”
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闻了闻,“真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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