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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严肃起来,“自来任何新事物想要推广开来,都是从上往下易,从下往上难的,所以我必须先当上女太医,才能谈下一步的推广,才能继续谈将来。
还得保证后继有人,不然历朝历代并不是没有过出名的女医女大夫,远的不说,就说前朝的谈大家,那般名声远播,也引发了一时女子学医的浪潮,可堪堪不过二三十年,不也都凋零了,如今一切又得从头来过吗?本朝刚立国时,尚宫局也是有过司医司药和医女的,却因后继无人,照样慢慢凋敝了。
我不敢自比谈大家,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有她的十中三四,便此生无憾了!”
常太医笑道:“你若能继承为师全部的衣钵,甚至青出于蓝,师父相信将来你也定能被人尊称一声‘施大家’。”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实在担心,这条路小徒弟会走得比她自己、比他也想象的还要难。
不过,若他当年刚学医时,便知难而退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他了,之于小徒弟来说也是一样,知道会遇上困难,便直接便第一步都不踏出了,还怕什么“木秀于林”
,连那个资格都没有,——话说回来,若根基够牢固,本身实力也足够强大,任尔东南西北风又如何,真正的大树依然巍然不动!
御花园内,等丹阳郡主发完呆,坐着软轿被簇拥着走远了后,一个男子才带着另一个常随模样打扮的男子,自丛林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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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着一袭玄色长衫,长身玉立,英武不凡,不是别个,正是平亲王世子宇文皓。
宇文皓自树丛里出来后,四下看了一圈,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人了,方舒了一口长气,低声吩咐他的常随陈鲁,“查一查方才那个药童是什么来历,竟让小杜子那般的上心。
方才虽然隔得远,我远远瞧着那药童,倒有些像是个女子乔装的,我有预感,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鲁也是习武之人,目力与宇文皓相比并不弱,点头道:“属下也觉着那药童像是女扮男装,不然就是个太监,真正的男人可没有那般纤细的,哪怕是还没长成的,他的一举一动也有刻意模仿的痕迹,一点都不自然。
可若是个太监,走路的姿势又不像,太监也是不能当药童的,所以没准儿真是个女人。”
常在皇城行走的人,自然一眼就能分出太监与常人的区别,太监因为身份低人一等,身体又有残缺,走路都有些佝腰弯腿,跟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了似的,有心人只要稍一留心,就能分辨清楚。
当然,也有昂首挺胸,随时都腰背笔挺,气度如山的太监,譬如韩征,可韩征这样的权宦,可着满大周,乃至历朝历代数过来,一共又能有几个?
有了滔天的权势加身,自然腰也不佝了,腿也不弯了!
宇文皓片刻方“咝”
了一声,“我在想,若那药童真是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韩征后院儿那一个?长得实在不错,还能面对邓玉娇的无端迁怒也不卑不亢的,不怪韩征另眼相看,破天荒把人给留下了。
可若真就是那一个,韩征怎么想的,把人好好养在后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他回去,纵有心无力只能看,用来养眼不也挺好,到底怎么想的?”
陈鲁低声道:“是不是,属下查探后便知分晓了,爷且给属下两日时间。”
宇文皓道:“不急于一时,若东厂的人和事那么好查,韩征也不至于人人忌惮了,哪怕用时多一些,也千万要稳,绝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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