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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肇要针对孙衍,肯定是先从兵权入手。
阿爹说,齐国薛太后把持朝政,四处安插亲信,就是为了控制住兵权。
如果薛肇和孙衍相争,江州的兵权肯定不稳,这时候打荆州实在太不明智了,荆州易守难攻,咱们的江都督也不是吃素的,这不,就瓮中捉鳖灭了齐国三千人。”
“听说齐国来犯号称是十万大军,可江都督只灭了三千,我觉得齐国来的顶多一万人,不可能再多。
想攻荆州,十万人都嫌少,一万人实在不够看,不可能兵分两路。”
骆乔用木棍点了点席瞮画的两条线,“这两条进攻线路肯定有一条是虚的。”
席瞮一愣,牒报上说齐国打着孙字旗兵分两路进攻。
骆乔扔掉木棍,仰脸看着席荣,问道:“我阿爹说,孙衍为人稳重,不善冒险,席司徒,是这样吗?”
席荣颔首:“守成尚可,锐气不足。”
“那这一次定然不是孙衍下令攻打南浦,是薛肇。”
骆乔很肯定地说。
席瞮看着一个总角孩童对荆州战局侃侃而谈,不免觉得有些趣味儿,遂问:“你人不在荆州,怎么就这么肯定是薛肇下的令。”
他一问完,席荣就叹了一口气。
席瞮一脸懵逼:自己说错了什么,祖父为什么要叹气?
席荣偶尔会想,他教儿孙的方法究竟是哪里不对,怎么教出来的儿子和孙子一个比一个不像他?
他对长子长孙倾注了极大心力,长子席矩被教养成正直得过头。
也不说正直不好,可他自己算不得什么正直之辈,怎么长子就直得犹如铁棍,宁折不弯?
长孙席瞮又是另外一种,好诗书,喜清谈,文藻华丽,谈吐风雅,这些都不为席荣所喜。
无论外面多少人追捧席瞮,无论席瞮如何诗成引建康纸贵,在席荣这里,都是空谈者误国。
偏偏建康不少高门士族就喜欢谈玄,喜欢浮靡。
宋国安定了几十年,这些人越发颓唐。
究竟自己教孩子的方法是哪里不对呢?像老二席豫他管得少,反倒是性格类他。
“祖父?”
席瞮有些忐忑地唤道。
长孙在军事上就是不开窍,他能怎么办?
“孙衍驻守江州三年,三年间从未冒进,突然调兵号称十万进攻南浦,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席荣拿了根木棍点了点江州梁山到荆州南浦之间的那条陆路,“这是孙衍为了补救做的障眼法。”
江州原来叫忠州,被宋国那位庙号谥号都没上的第二任皇帝败给了齐国,才改了名。
江州往南浦有两条路,一条是梁山的陆路,一条是武宁的水路,孙衍在这两处都布置了兵力,若是全速行军的话,梁山比武宁离南浦要近,的确是可以后发先至以惑敌。
席荣叫仆役拿张纸过来,用烧黑的木棍在纸上简单画了荆州江州地形图,给席瞮和骆乔讲这次的南浦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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