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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过,再去问过上头的意思。”
樊氏最终捏着花茎,将半开的朝颜取下,放在了一边,可哀可怜地道:“不麻烦了,我不戴就是。”
等她踏过窗外的风雨声,走入帝王寝殿,却见榻中人双目紧闭,好似不耐一日的疲累,竟已熟睡。
樊氏没有出声把人叫醒,只是径自蹑足爬上了那一方金丝楠木宝榻,将榻帘解落。
长帘如瀑泻开,榻内光景,被垂垂深掩。
帝王始终不曾醒来,樊氏坐在他身边,揪起一角衾被,护住几分赤露的雪白。
然后就那么垂目看着这个男人。
直到她俯身凑到近处。
男人那双渊沉的眼陡然睁开。
冷利得如同一刃数九寒天冻结的冰棱。
樊氏抓着被子的手,松了。
……风雨竟夜敲打,尘邓邓的灰土难承湿重,落定在地面。
梁宫的春昼,被洗濯一新。
晓天才曙,便有清澄澄的日光自重迭的碧琉璃瓦上射开。
是个晴日。
“主子,你的脸——!”
一声恐悸万状的惊叫自月下阁内传出。
连带着瓷器撞碎在地面上的清历响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不慎摔碎了。
猫身趴在东墙一扇窗下偷听的小太监,当即喜色沾沾地起身,步履雀跃地往仙都殿报讯去了。
为求谨慎,还特地抄了条荒寂无人的小路。
月下阁内却是平静下来。
簌簌将菱花格的窗扇推开一道窄缝,看了眼小全子的背影,又合上窗。
回头两眼弯弯,对孟绪邀功道:“怎么样,奴婢喊得像那么回事吧?”
“嗯,”
孟绪也笑吟吟点头,对镜来看。
这一夜她睡的极浅,不等卯时报时的鼓点响起,就已起身了。
可镜中女子不曾抹黛施朱,素净的一张桃夭面上,却不见寤寐辗转的憔悴。
唇红齿白,娇艳天然,更没有什么面目全毁的样子。
“但还不够。”
做戏当然得做全套才够。
甘泉宫,仙都殿。
小全子跑的大汗漉漉,却连柔妃的面也没见着。
出来见他的是大太监康云。
两人在一个小角落碰头,小全子语气凿凿:“奴才听得一清二楚,意嫔定是用那棉扑子上妆了。”
康云心知要给人点甜头,掏出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做得好,你收下。”
小全子却用两手推开:“使不得,公公。”
他嘿嘿一笑:“您不是说了吗,这次事办的好,就调奴才进仙都殿,奴才哪还能收您的东西。
到时候奴才就是您的心腹了,您呢,又是柔妃主子的心腹,奴才还仰仗您提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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