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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说这番话的时候,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却满是悲痛。
可等他酒醒之后他再去问,他的老师只是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荒唐的念头忽地在赵曦珏心中浮现了出来:“皇姑母的死或许并非意外,而和妃所谓的染上恶疾,也有可能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谢蕴的想法与赵曦珏的可以说是不谋而合,“我查过了,近几年番邦与大夏之间商路日益繁荣,但追根溯源,就是在和妃死后不久,往来的商路才逐渐发展。
可老师信上却说,番邦大汗似乎有意切断这条商路。
而在通过商路入大夏境内的商人之中,仿佛有不少人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他们在找胡姬。”
赵曦珏飞快地说到,心中那团不甚明朗的雾气如今却愈发清晰了起来,“胡姬诈死出宫,便能够更加方便的掌握商路之中的交易。
可她在番邦民众之中声望太高,如今的大汗担心她回来之后会动摇自己的地位,便派了人要将她带回番邦,抑或是——”
“将和妃已死,变为一个现实。”
谢蕴波澜不惊地接下了赵曦珏的话。
赵曦珏吁了口气,靠在身后的软靠上,笑容玩味:“就是不知道,这之中,我的那位三皇兄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蕴不置可否:“番邦虽民风开放,可对于异族之人,还是带了许多偏见的。”
在“非我族类”
这个认知上,番邦却是和大夏相同的,哪怕这位异族的血脉中也流了他们番邦王室一般的血液,依旧比不上纯正王室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等等等等!”
云里雾里听了半天的赵曦月总算是憋不住了,她探着身子将手在赵曦珏和谢蕴中间虚空一挥,像是要将他们那旁若无人的默契打破,搅着眉头问道,“无缘无故地,怎么就往和妃身上猜去了?父皇不是说,此事有可能是那些我得罪过的官员所为么?毕竟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我这几年没少干这种同人结仇的事,会有那等想要孤注一掷拉我垫背的人,应当也是有的吧?”
她连连发问,赵曦珏和谢蕴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
虽然不知道谢蕴为什么会往胡姬的身上猜,但他会这么快地接受谢蕴的说法,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曾有过前世的经历。
一向不受父皇信任的赵曦和是如何暗中沟通那些乱臣贼子的?他母妃在冷宫之中说的“那个人”
是谁?赵曦月被赵曦和囚在宫中,又为什么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直到药石无灵才被发现?
这些问题在他心中萦绕了许久,可一旦将谢蕴所说的那位胡姬带入其中,一切问题仿佛都迎刃而解了。
或许还有两个问题。
谢蕴方才所说的,能让长公主特意修书请沈笑出山的,会是什么事?而在这场刺杀之中,赵曦和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否知情?
可迎着赵曦月疑惑的目光,赵曦珏却是头大的很。
他不能说出自己重生一回的事,更加没有办法向她解释为什么胡姬要杀她。
总不能告诉她,因为她三皇兄对她心怀不轨,胡姬作为赵曦和的生母容不得她,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吧?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赵曦月微抿了下嘴角,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道:“温瑜哥哥方才的推论,一定没有同父皇说过吧。”
谢蕴回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胡姬未死一事,说到底还只是他的一个推断,并没有事实可以证明。
但胡姬若是真的没死,事情的矛头必然会指到赵曦和的身上。
如今他明面上是六皇子的人,这样捕风捉影的推测,只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扶赵曦珏上位,故意陷害赵曦和了。
哪怕其中有建德帝会相信自己的可能,但为了确保赵曦珏的安全,谢蕴并没有将这番推断直接告诉圣上。
“我听说,前些日子三皇兄又办成了一件差事,父皇还赏了他不少东西。”
赵曦月微微抬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到。
“陛下是信任三殿下的。”
谢蕴知道赵曦月的言下之意。
而且就他所查到的事实看,胡姬在还是和妃的时候,虽不至于怯懦可欺,却也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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