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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刘氏愈发地心中难过,眼圈一红,握住素珊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素珊与王氏劝了半天,刘氏终于松了口,同意让素珊暂时出去住一阵。
“要不,我也住到牛头山的庄子里去?”
素珊故意与刘氏开玩笑道。
“真是胡闹,那庄子又偏又远,景致也不好,去那里作甚。”
刘氏一口就否决了。
“会汤山也不太平,上次冯家就是在会汤山出的事。”
王氏低声道。
素珊想了想,蹙着眉头若有所思,“若是有个清静些的庵堂就好了,我也好每日去给太婆婆烧香祈福。”
“哎呀——”
王氏猛地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我们家在景兰山不是有个别院。
前年母亲去景兰寺烧香还在那里歇过。
那别院离长静庵不远,走过去只需一刻钟的时间。”
刘氏有些不乐意,“那院子有点太小了吧。”
素珊不由得笑起来,“我少带几个人就是。”
王氏连连摇头,“不必不必,那别院虽然只有两进,附近却还有些没人住的空房子,我们可以临时租来安置下人。
只是那地方有些清冷,离群索居的,要多带些家丁才好。”
素珊赶紧应下,又道:“还是大伯娘想得周到,若是没有您帮忙出主意,侄女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们俩一应一和,就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刘氏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
素珊说走就走,当日回院便让侍女们准备行李,第二日大早,就告辞刘氏去了景兰山。
当然,临走前,她还没忘记让珍珠送了盆茶花给王氏。
那茶花与碧云轩常见的白茶不同,花朵有碗口大,花瓣粉中带白,层层叠叠,仅一朵茶花便有上百片花瓣,美不胜收,饶是王氏见多识广也看傻了,放在屋里爱不释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学士,去年花市上那盆状元红可远还没这么好看,最后卖了一千两银子。”
韩嬷嬷咋舌,“大娘子出手真是大方。”
王氏微微笑,“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宣宁堂这边的气氛却与王氏这边截然相反。
眼下这才大年初六,连十五都还没出呢,这小姑娘就一个人孤零零地搬去了景兰山住,那地方既偏僻又清冷,哪是年轻小姑娘们住的地方。
刘氏越想越觉得素珊可怜,一时忍不住,便把倪三爷叫回宣宁堂臭骂了一通。
倪三爷自觉委屈,忍不住低声辩解道:“您骂我作甚,又不是我让珊丫头走的。”
刘氏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屋里乌烟瘴气,珊丫头怎么会为了避嫌离开?可怜那孩子打小就一个人跟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好不容易回了京,这做爹的指望不上也就罢了,还被逼着大年初六就离了家门。
我可怜的孩子啊——”
倪三爷有些不自在,再仔细想一想,也觉得女儿实在可怜,于是他又犹豫不决地小声问:“那要不,我把珊丫头接回来?”
“接你的头,珊丫头是为了什么才避出去的?还不都是因为你屋里那谢氏没事找事把她逼出去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天儿的闹得整个府里不得消停。
真以为肚子里揣着一个就能无法无天了,别说还没生,就算真的生了个儿子又怎么样?一个庶子还能比嫡出的大娘子娇贵不成?等孩子一生,你赶紧把这搅事精给我送走,牛头山别庄也好,别的庄子也好,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倪三爷顿时有些急,“娘,这不好吧。
谢氏就算再有什么不妥,您好生管教着就是。
不管怎么说,她也跟着孩儿生儿育女,于我们倪家也是有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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