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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泓说:“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是不行,等她再揽政几年也就说不准了。”
贺氏说:“妾倒不觉得,再说……”
拓拔泓说:“再说什么?”
贺氏说:“再说,她只不过是个汉人罢了。”
拓拔泓说:“汉人怎么了?”
贺氏说:“皇上是鲜卑人,这朝廷是鲜卑人的朝廷,一个汉人是成不了势力的。
皇上忘了当年崔浩之狱了?太武皇帝诛杀铲除了大批的汉姓豪门,自那之后朝中的汉人门阀就被根除尽了。”
贺氏说这话,显然忘了拓拔泓的母亲也是一名汉人。
拓拔泓沉默了良久,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你说的这些东西,是你父亲教你的吗?”
贺氏吓的连忙跪了下去。
拓拔泓也没生气,然而那之后,见到贺氏就很膈应。
他不喜欢贺氏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李氏的身上。
他将同样的问题问李氏:“你觉得太后怎么样?”
李氏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让她一个妃嫔去评价议论太后,她实在是没那个胆量。
她先头有个李夫人,乃是嫁给拓拔泓的父亲的,是她姑母。
因为李家和冯家的关系,所以她这入宫以后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成了太后眼中钉。
但她那潜意识里,对冯家是无好感的,认为冯氏是李家的敌人,一直在交恶,只是面上未撕破。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个话题,问道:“皇上问这个,是遇到了什么事了吗?”
她比贺氏就要聪明多了。
她也拿捏不准拓拔泓的态度,所以她不答,反问拓拔泓有什么难过,让拓拔泓说。
拓拔泓心里一难受,就跟她说了朝堂那件事。
李氏听了,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抱着他安慰道:“皇上年纪还小,总归还要多忍耐的。”
这话说到了拓拔泓心坎上。
他眼下对冯凭,就只是在忍耐。
她一日凌驾在他头上他便不舒服。
可是除了忍耐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埋在李氏怀里,感觉漂浮不定的心有了点切实的落脚。
李氏是他的人。
不管是身还是心,甚至是家族政治立场,李氏都毫无疑问是他的人。
他对李氏有种血缘上的亲近。
贺氏认为自己是替太后说话,才会被冷落,眼见着拓拔泓宠李氏,她不甘心,遂在太后面前,说起了这件事。
她说太后的好话,遭到了冷落,李氏能得宠,是不是就投了拓拔泓某种相反的心思呢?她向太后暗示这一点,以便太后对李氏心生恶感。
她是晓得女人的心思的。
皇帝么,是太后最在意的人,皇帝身边任何亲近的人,对于太后来说都可能是威胁。
皇帝一旦专宠某妃嫔,过了一个度,太后便要危机。
尤其皇帝专宠的这个人还不是自己人,太后自然要忧心这宠妃是不是要恃宠而骄,是不是要吹什么枕头风,是不是要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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