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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身披兵家甘露甲的金丹,结果只是挨了那女子一剑,身躯连同甲胄脆弱如一张薄纸。
飞升城,宁姚。
地盘势力与个人修为,都是当之无愧的独一档。
至于天下第二人,约莫是白玉京那位道号山青的年轻道官,传闻是道祖的小弟子。
但是在宁姚手上吃过亏,据说因为立碑一事,飞升城剑修与白玉京道官起了冲突,宁姚很快远游至东边,一场问剑,兴师问罪,那位道官都被打得去闭关了……
天高地远,地仙修士,便是想要一路御风“飞升”
到天幕,去与那文庙儒家圣人说理,也非易事。
再者,就算找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文庙陪祀圣贤,有意义吗?
宁姚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
如今整个南边,有信誓旦旦说她必定是仙人境的,也有言之凿凿说她极有可能已经是飞升境剑仙了。
他们怀疑就算文庙圣贤愿意帮忙讲理,宁姚就听吗?
作为五彩天下的天下第一人。
讲什么理?皇帝造反啦?
何况剑气长城与中土文庙关系又不差的,否则为何让飞升城坐镇天地中央?
到时候文庙圣贤让金錾王朝直接去飞升城掰扯掰扯?然后宁姚与那些杀妖如麻的剑仙们,就直勾勾盯着他们,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再者传言,只是传言,说有一个姓陈的末代隐官,竟然不是剑气长城的本土人氏,但他既是宁姚的道侣,还是文圣的关门弟子。
天晓得此人如今在文庙是什么身份?
有无可能,到了天幕,他早就守株待兔?你们的状纸我接了,哦,要状告我的道侣宁姚是吧?
齐廷济瞥了眼张敷之,说道:“你们不要冤枉我,先前出剑之人不是我。
我这个人脾气一般,生平最是受不得半点委屈。”
都不用什么山上手段,齐廷济此话一出,陈平安就可以感受到这些仙官老爷们的如释重负。
齐廷济微笑道:“也不用误会是宁姚出手,她暂时没这么空闲,搭理你们这些烂透了的脓包。”
既然齐廷济不是真正递剑的凶手,也不是宁姚出手?那眼前这一行人,就是捡漏来的?且不管那些头颅如何落入他们之手的,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商量商量,至少不必一言不合便刀兵相向?金錾王朝经不起折腾了,真要散架的。
齐廷济伸手绕后指了指谢狗,道:“出剑的是她,如果是我,今天你们开不了朝会。”
谢狗双手叉腰,红彤彤的脸颊,神色可骄傲了,偏还要故作谦虚,“雕虫小技哈。”
张敷之苦笑不已。
他又能说什么。
能够当上金錾王朝的第二任皇帝,一来张敷之性格温和,更重要的,当然还是他那门派的掌门师伯,屈圣通是时下金錾王朝屈指可数的元婴境修士之一,精通星象,擅长算卦,行灵官法,进了五彩天下没多久,便得了一桩仙家大机缘,侥幸破境跻身元婴,开辟出一座私人道场,近十年都在闭关,远离俗世,回头来看,还真就被他躲过一场无妄之灾的刀兵劫?
本该在南边只手遮天的朝廷,刚死了一大片,甚至连皇帝的脑袋都不见了,还有谁敢坐那张断头台似的龙椅?
张敷之当然也不敢,如果可以选,他一定不当这出头的椽子。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金錾王朝庙堂里边还活着的各路仙师,实在不愿偌大一个王朝就这么顷刻间分崩离析,挑来挑去,便相中了张敷之。
张敷之听到此事,倍感荒诞,不曾想正值闭关的掌门师伯,竟然降下一道法旨,让张敷之顺从天意和民心,登基继承大统。
张敷之不得不从。
一国之内,没人跟他抢,张敷之本身也算可以服众,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一位九五之君,至于能当几天,张敷之也吃不准,会不会跟先帝一样去灵柩里边躺着,当个邻居,还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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