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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失笑,又有一人道:“这样求来的就不是灵签了,大师也不会给解签的。”
莫聆风用力拽了邬瑾一把,把他拽起来,昂首挺胸往前走:“我们识字,我们自己解。”
邬瑾连忙把灵签放回签筒,挑上担子,往寺里走。
今日香客多,邬瑾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僧人,说明来意,那僧人便将他们二人送入一间禅房,让他们在这里坐等,自己去叫知客僧来。
邬瑾把担子归置在墙角,笔直坐在椅子里,腰不塌背不驼,眼睛也不乱看,目光始终只落在门口,只有余光去看莫聆风的动静。
莫聆风跪在椅子上,伸长胳膊去拎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了,茶水不知是哪个时辰沏的,从嘴里一直凉到心里,肚子还发出一声饥饿的长鸣。
在外面走来走去还不觉得冷,一坐下,她立刻感觉冻的要伤风,于是从椅子上下来,开始到处看看。
邬瑾一直留神她的动静,见她虽然坐不住,却不乱翻乱看,便分神去想自己的课业,一面想,一面等。
一个时辰过去,知客僧还未到,天色却倏地一变,屋中寒气侵人,屋外浓云遮日,顷刻之间,便是昏暗一片。
风势渐起,吹得石壁洞窟呜咽作响,莫聆风走至门口,宽大衣袖刹那间鼓满了风,往后掠去,她迎着风打了个硕大无朋的喷嚏。
邬瑾连忙上前,把她拉至身后,正要关门,就见知客僧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施主久等。”
知客僧把风关在门外,看了一眼莫聆风,见她一双丹凤眼贵气威严,心道:“眼为心之苗,这小姑娘眼睛生的好。”
第章听一曲
僧人移开目光,取出一本账册和三贯钱放在桌上,看向邬瑾。
“你父亲还好?”
“劳大师挂念,已经过了生死关。”
“阿弥陀佛。”
僧人念了一声佛,取出三两散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僧刚去对了你父亲做工的日子,已经做了三个月,还有十五天的帐没有结清,一天是两百文,扣除茶饭二十五文,应该是两贯整加上六百二十五文,师父说给你们添个整数,一共三贯,你看看帐。”
“好。”
邬瑾当真取过账册,借着晦暗天光细细看了起来。
僧人见状,也有几分讶异——寻常人来结工钱,要么不看账,要么随意看上两眼以示对寺里的信任,如此认真翻看的,倒是头一个。
邬瑾看的仔细,从邬父第一天上工开始看,直看到邬父最后一次领工钱按下的指印,中间不曾有过错漏,才继续往下算没领工钱的日子。
算过无误后,他将账册放在桌上抚平,对僧人道:“大师算的分文不错,可以勾销了。”
僧人心道当面算过也好,免得过后再来罗唣,掏出一小截铅椠,在账册邬父那一栏侧边画了一条乌丝栏,以此为界。
画过之后,他又取出两锭大银交给邬瑾:“你爹失足,我们也过意不去,好在人还活着,寺里能拿出来的不多,你且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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