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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眼里,沂王和普通小孩子没什么区别,请太后收回成命。”
孙太后定定望着她们,思索了下,缓声道:“不论我儿是天子也好,是乞丐也罢,有人救了他,我这当娘的总该谢一下。
沂王同理。
虽说我这老婆子久居深宫,无权无势,倒也从不乱发赏赐。
知道的,是你们不肯领我这份心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老婆子不如寻常百姓家懂事。
另外嘛,这也不算什么封赏,说到底,老身也有私心在里面,只盼你们日后再去南宫,能方便些,那边有什么事,回来跟老身讲个一二,只当缓一缓老太婆这六年见不到儿子的苦楚。”
两人见她说得诚恳,皆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担心会牵累月人,不敢开口答应。
孙太后观察着她们神色,又道:“老身也是看你们人好,打心眼里欣赏,才想将你们收作自己人。”
接着她又微微俯下身来,望着她二人:“你们放心,虽说在宫里,老身这片云不是最大的,但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只要你们忠心做事,这外头的风雨呀,吹打不到你们。”
青萝听了此话,心中思量:护得住我们,护得住月人姐姐吗?可话说到这份上,若不应她,岂非连太后也得罪了?唉,我们三姐妹,原本好好的过日子,怎就卷入这等麻烦里了?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关系,真是好生危险!
只听绿竹道:“我等身份卑微,甫一入宫便获升迁,如今再受太后恩赏,犹如蒹葭倚玉,必遭人嫉。”
孙太后面露愠色,旋即转瞬而逝,顿了一顿,放低了声音:“只当老身求你们。”
夜访两人见她如此纡尊降贵放低姿态,全部愣住。
青萝心呼:完了完了,这回没有退路了,她与万岁之间,免不了要得罪一个,往后在这宫中的日子铁定不好过了。
这时,绿竹抬起头来,轻叹一声:“太后如此抬举,真是折煞奴婢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奴婢只怕此举会连累太上皇!”
“哦?”
“奴婢进宫时,已与青萝、月人义结金兰,情如姐妹。
如今月人圣眷正浓,这宫中上下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巴不得在我们身上找出错来。
当年太上皇以金刀赐内臣,便掀起轩然大波,太上皇也因此差点蒙冤,最后南宫被封,不能再见亲人。
若我二人与太上皇走近,被人寻了借口做文章——”
绿竹讲到这里,目光直视孙太后:“太上皇又会被如何处置呢?”
孙太后被刺到痛处,心头一震,目中精光闪烁:“兴安今日找你们时,都说什么了?”
青萝连忙道:“他说复辟死罪,要诛九族,还要将我们打入大牢去审!”
绿竹点头,接着道:“其实奴婢究竟与太上皇有没有勾连,对万岁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缺一个杀太上皇的理由,而奴婢这一次,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而已。”
孙太后缓缓起身,背转过身子,望向窗外,连连冷笑了几声,却是不语。
忽然,她转回身来,抓起桌上茶杯,猛地掼到地上。
啪!
茶杯摔个粉碎。
青萝吓得一哆嗦。
“来人呀!”
孙太后大喝。
青萝不知她为何转变忽然如此之大,愣愣的望着。
只见李嬷嬷带着一众宫女涌进,看见眼前情形也是一怔。
孙太后指着她们,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
“给我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赶出去!
交由宫正司发落!”
她看起来情绪激动,甚至重重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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