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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王府。
沈牧被召进王府书房,看着面前俊容显威的尊雍男子,立刻敛衣屈膝,跪地而拜。
经别三载,往事历历,物是人已非。
犹记得三年前,殿下尚是根基不稳的戍边皇子,他则是赴京赶考的窘困书生,因被偷走盘缠,他身无分文,潦倒狼狈无依,幸得殿下帮扶,施舍钱银,他才重得入京机会。
那时他还并不知,自己所受恩赐竟因一双眉眼,一张与殿下面容轮廓相似的脸。
如今,昔日不受圣宠的皇子扬势而归,一朝成为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不仅战功卓著,更惹无数权贵争相攀附,而他自己,进士及第,终也不负十年寒窗苦读的清贫。
“起来吧。”
萧钦在上示意。
沈牧闻声,伏首更低,坚持长跪不起,以请责罚:“臣,有负殿下嘱托,未能完成指命,甘愿领罚。
萧钦背靠着太师椅,坐姿慵懒稍侧,面容隐隐显出疲乏。
闻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阖目养神,良久才道:“此事不怪你,是闫为桉自作主张致你计划有失,本王知晓你已尽力,起了吧。
沈牧再拜,这才应命起身。
静立半响,见屹王依旧未有开口打算,他犹豫启齿,主动问道:“殿下,闫为桉情绪易浮,不堪重任托付,殿下为何要将阻拦相府婚车的任务交给他,他与青淮山素有旧怨,若是……
没等沈牧把话说完,萧钦抬眸睨着眼,将其冷冷打断,周容两家的婚事,你看起来,似乎比本王还要在意更多。
沈牧一滞,立刻摇头做否:“微臣只愿为主分忧,绝不存半分私心!”
萧钦静静审视,忽的一笑,你紧张什么,不过有小人谗言,本王也是无意听得,并未将它们放在心上。
面对屹王的喜怒无常,沈牧垂首不敢应。
萧钦收了笑,又说:“将任务交给闫为桉,是因玉莲楼所据位置正在襄界,那是相府婚车的必经之地,也只他的人能做到提前设伏。
至于江湖门派之间的私仇,本王不感兴趣,这次沿途阻劫,是本王安插于玉莲楼的心腹亲自乔装,只要闫为桉不至于太过荒唐,此事便无忧。
听言,沈牧还是放心不下,在殿下面前
,闫为桉自是收敛伪装许多,可他却知闫为桉私底,究竟是个怎样的无赖货。
他睚眦必报,又擅斤斤计较,若此番他一意孤行只顾自己得失,那势必会使殿下计划出现诸多纰漏,容与是何等人物,只一个错漏便能掀翻整个棋局,沈牧越想越不由捏紧一把汗。
他迟疑又说:殿下,就算闫为桉可信,我们也不能将周小姐久困于玉莲楼,先不说青玄门,就是相府,怕是得知婚车遇袭后也会找人找疯不可。
萧钦面容不悦,并不喜沈牧主动提及周妩,于是语气稍稍透着不耐:“眼下关头,你还有什么更
好的主意?东宫那边已有动作,本王现在分不出心思相顾其他,你去替我叮嘱闫为桉,势必将人好好伺候着,若有半分闪失,本王拿他是问。
沈目依旧觉得不妥,他正想再说什么,可这时,门口守兵进来通报,告知青嘉公主带了补汤来给殿下探病。
萧钦闻言,脸色沉了沉,挥袖下命驱逐:“不见,让她走。”
看着萧钦沉肃的神容,兵士硬着头皮,到底还是好心帮忙传了话,殿下,公主还有话要属下相传,她说上次宫宴未得机会与殿下相述几句,但阔别多年,她对兄长甚为思念……”
“够了!”
萧钦不耐烦,也不知为何情绪起伏如此之大,言落后,又顺手将案上茶瓷用力拂落在地。
“哐当”
一声,碎瓷满地,萧钦目光视下,怔然出神。
听到这儿,沈牧识相退避而出,并不知最后殿下到底允没允公主进府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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