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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忙乱后,许安林带着许莼、许菰出去迎了内侍进来。
只看到一个年轻小内侍约十三四岁的走进来,态度倒是十分谦虚,上来就行礼拜见道:“小的拜见公爷。”
许安林看那内侍年岁极少,且面容和蔼谦虚,心内安定了一半:“快起来,却不知这位小公公姓名如何?今日来是办何差使?”
一边将准备好的沉甸甸的赏银香囊塞给了那内侍。
小内侍笑道:“奴婢赵四德,许国公不必客气,奴婢今日来是办差使。
奉皇上命,传国子监内功勋大臣家里十四到二十岁的恩荫监生,即进宫去考核,选拔些读书好的生员入太学,为诸位宗室子伴读呢。”
这下轮到许莼慌了:“要考试?”
许菰眸光闪动道:“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了。”
赵四德笑道:“可不是?各府上都派人去传话,立时三刻就要进宫呢。”
一边向许莼行礼:“这位是许小公爷吧?请即出发吧,车马轿都在外边了。”
他仔细看着许莼腿脚,看着似乎还好,面色虽然不太红润,但也有可能是听到考试吓的。
适才行走出来,似乎看着走路也正常,这么看来,是没挨打了吧?还好还好,这差使办妥了!
许莼却大着胆子问道:“若是考得不好……”
赵四德笑道:“考得不好仍在国子监读书,无妨的,小公爷不必担心,今日考卷都将呈御览,是绝大的恩典呢。”
许莼:“……”
许菰宽慰他道:“二弟莫担忧,既然如此仓促,想来多半就是写诗罢了,不难的,如今春暖花开,多半是咏春一类的试题,可预做些准备。”
许莼:“……”
越发吓人了,开始搜刮枯肠,回忆自己脑海里有限的辞藻诗韵。
赵四德躬身请他,他只能转身和许安林告了退,这才出了府门,一眼便看到一架青色软轿停着,旁边还跟着数名小内侍,见了他都行礼。
他有些怯,但仍然还是上了软轿去了,赵四德在一旁看着他笑容可掬还扶了他一把:“小公爷小心。”
又上前亲自替他放下轿帘,这才命轿夫起轿。
许莼在轿子上晃晃悠悠提心吊胆一路进了宫,被抬到了烟波殿前下了轿,便有内侍上前引着他入了一殿内,引他在一张几案前坐了下来,几案上摆着纸笔砚等,已注入了墨在砚台上。
他左右悄悄一看,殿上以中间红毯分为两侧,对面已入座了不少,一看便能看到谢翡等几个宗室子弟,想来是太学的宗室子们了。
而自己这一侧左右也果然都是国子监平日见过的监生,有的认得,有的不认得,他本来极少去的,自然也都认不全,看起来自己竟是到得最晚的。
柳升和李襄瑜也都到了,和自己对视之间果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另外有些诗文好的监生就面有傲色,显然十分有自信。
过了一会儿人都到齐了,便有人引着数位官员入座,许莼只看到沈梦桢坐到了中央主位上,穿着祭酒官服,峨冠博带,面容肃穆,与那日许莼见到的又大不一样。
沈梦桢坐定后才拱手道:“奉陛下命,今日考核,主要为考察学业,请诸生多多用心。”
说完便示意一旁,便有太学官员上前宣布规则,考学时间一个时辰,漏刻为准。
内侍们四出发下卷子,卷子上业已命人誊好两道题目。
许莼原本面色苍白心中打鼓,但低头一看到两道题目,心内忽然大定。
这上头两道题,一道是策论,论“算缗告缗法”
之得失。
这题他会!
盛家为海商,明明豪富,却时时谨慎,小时候他不解问过祖父,如此豪富,为何还要低调谨慎。
祖父当时就举过这汉时的“算缗”
法来举例,另又有明时沈万山之例,语重心长和自己说了道理,当权者只手翻覆,财富积蓄流失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而前些日子看卓吾先生的书,他便含糊着写了“算缗告缗法”
,大着胆子点评了一番,九哥在上头画了几个圈,倒没说他说得不对,只列了几本书让他去找来看,他找了来看了几本,还说要重新写一份给九哥呢。
如今将这“算缗告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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