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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以为陈木升是自己跳下去的,慌忙将他扶起,“咦,老板,你跳下来做啥子嘛?”
我哈哈大笑,“他怕你们抢他的金元宝!”
陈木升‘哼哼唧唧’的捂着腚,从坑里爬了上来,十分狼狈。
陈阿旺急忙上前,帮他揉腚。
“大师,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木升问。
师父道:“把棺材抬上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吴彬喊道:“这里又有一口!”
顿时,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从坑里总共清理出三口棺材,并排摆在了院子正中,从棺木的腐朽程度来看,很有些年头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说话了,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那三口棺材,院子上空,烟雾缭绕。
抽完一支烟,师父站起来打量一番这处宅院,问道:“陈老板,你家这座宅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六六年,主梁上有日期,三十多年了。”
师父指着屋檐下的木梁说:“我怎么感觉这些木料不只三十多年?”
“大师好眼力啊,这些木料是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
“别的地方?”
陈木升暂时忘记了害怕,面露得色,将师父拉到一边,小声说:“大师是外乡人,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那年正赶上特殊时期,按照陈木升家的成分,他的父亲陈良玉本应该被打成右派,由于上头有人,偷梁换柱,把地主成分改成了贫农。
翻手为雨,陈良玉竟然当上了临江村特殊时期组的组长,手握实权,没人敢向上面举报。
于是,陈良玉便带着一帮村民和红卫兵闹起了革命,到处破四旧。
除了陈家祠堂以外,很多庙宇祠堂都被捣毁拆除了。
只有村东那座龙王庙,靠江打渔的村民们守着,死活不让拆,才得以幸免于难,不过,神像最终还是被砸了,断了香火。
讽刺的是,名义上破四旧,很多当权者自己却在中饱私囊,上到中央里的****,下至各个村里的特殊时期干部,偷偷的把那些清理出来的四旧文物占为己有,有些公家物资,也被个人侵占。
陈良玉也不例外,在那个荒唐而又疯狂的年代里,当权者说的话就是圣旨。
陈良玉告诉村民,这些拆下来的木材如果烧掉,不足以表示彻底根除封建遗毒的决心,应该把它们像那些老坟里刨出来的尸体一样挂起来,让无产阶级民众永世瞻仰。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陈良玉所谓的‘挂起来’,就是给自家盖了一处宅院,确实达到了让人‘瞻仰’的效果…
当然,陈木升不是这样讲的,不过,基本意思差不多,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是褒义的,言下,对父亲陈良玉的‘明智’之举洋洋得意…
师父听完以后,冷冷的说:“那么,建宅的时候,不知道下面有这三口棺材了?”
陈木升脸色一白,颓然道:“这里本来是一片荒地,如果知道下面有棺材,就不会建在这里了,太晦气了。”
说着,陈木升望了望那三口棺材,小心翼翼的道:“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师父起身道:“等一下把棺材打开来看看,你让朱厚他们先回去吧,不要将外人卷进来。”
陈木升把朱厚等人迎进屋里,吃饱喝足后,便让他们回去了。
关好大门,师父道:“你们几个先到屋里避一避,我来开棺。”
我心下很不放心,“师父,我跟你一起吧。”
“不,你也去。”
我只好忐忑的跟陈木升走进屋里,躲在门后,一颗心跳的厉害。
随着‘砰砰砰’三声闷响,院子里传来师父沉静的声音:“都出来吧。”
来到外面,只见师父指着那三口棺材说:“你们看。”
一瞥之下,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棺材里躺着一男两女三具尸体,除了面色苍白以外,竟似睡着了一般,一点都没有腐烂!
棺材里这三具尸体,年龄各不相同,中间那具女尸,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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