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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一把推开内侍,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前的人一袭轻软烟罗,斜靠在美人榻上,容色苍白,一脸憔悴。
曾经温婉丰润的脸颊如今微微凹陷,先前无比合身的衣服也变得宽大起来。
杜清浣轻轻地咳了两声,把手中的药碗放下,推的更远了些。
“病了就要好好吃药。”
杜衡边说边拿起药碗,正准备喂给她喝,察觉药已变凉,又放了下来。
杜清浣闻声抬头,看到杜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阿衡,你来了。”
她正要请杜衡坐下,看了看椅子相距有段距离,身旁又无宫人伺候,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抱歉,你许久未回来,好不容易见一面,姐姐还招待不周。”
她脸上染上薄红,耳廓也红得滴血,急忙坐起身来,想要带杜衡去桌前坐下。
杜衡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杜清浣,严肃道:“这不是长姐的错,长姐无需向我道歉。”
他正要转身去拿椅子,身后却传来搬东西的声响,他回头,看到一个宫女拿了一个矮凳过来,又拿了靠枕放上,才请杜衡坐下。
“殿下,您怎么又没吃药!”
看到桌子上的药碗,白襄急得叫出了声。
“您怎么能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白襄急得红了眼眶,看见杜衡在侧,又急忙朝他道:“将军,您快劝劝殿下吧,她已病了好久了,又不愿吃药,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她说着竟红了眼眶。
又想起将军许久不来,定要和殿下说些体己话,便端起桌上放凉的药碗出去了。
房门被带上,杜衡看着杜清浣消瘦至极的模样,又想了想他记忆里那个温婉动人的长姐,一时竟不知哪个是现实。
他闭了闭眼,道:“长姐,你有告诉过别人你的小名吗?”
杜清浣一脸莫名,她以为杜衡会责问她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他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过她不曾多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曾。
少年时光难再返,我已不再提及了。
要说有的话,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杜衡看着她,笃定道:“是君上。”
杜清浣点了点头。
那时的他们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萧景逸问她可有乳名,说他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叫她的名字,他想要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独特的、只有他自己能称呼的名字。
那时他深情地望着她,这样说道:“我想成为你最特殊的存在,因为你就是我的唯一。”
杜清浣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从此之后,萧景逸唤她“棠儿”
,她唤萧景逸“夫君”
。
那时的她以为,她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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