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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因为女孩的这句话而变得凝固,江屿绥莫名发寒,却不敢再骗她。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骨泛白,他嘶哑着嗓音,艰涩开口:“我……对不起。”
他低垂下眼眸,不再抵抗狡辩,却在坦白前,乞求苍白无力的道歉能令她不要太生气,至少……不要再像之前一般,判他死刑。
“我其实……其实……”
只是坦白还是太过艰难,他磕磕巴巴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我其实,还是经常会偷偷来、来找你。”
他知道陶言不想看见他,却忍受不了好不容易拉近距离后又被疏远,所以明知道她不喜他的靠近,却还是偷偷找来,无耻又卑劣地偷窥着她的生活,好似只要看见女孩的身影,心底那头疯狂叫嚣的野兽便能被暂时地安抚。
江屿绥喉间颤了颤,嗓音低哑不堪:“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只是……我受不了。”
他受不了她的疏远,也受不了他们真的就此变回陌生人。
所以,他仍旧每天守在寝室楼下,守在每条女孩上下课的路上。
只是这次,他谨慎了许多,如果看到有人拍照,会冷漠地让人删掉,如果看到论坛或者其他地方有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会让发帖的人删掉帖子。
因此,这么长时间以来,陶言从未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个人仍旧执着地、近乎病态地注视着她。
虽然早有猜测,却没想到江屿绥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陶言心尖颤了颤,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本就惴惴不安的江屿绥瞬间失了态。
心中那头从看到陶言和代岳森站在一起后就开始疯狂嘶吼的野兽终于再无法关住,那些无法控制的卑劣嫉妒像扎根在阴暗处的野草,在看见别人可以毫无顾忌地靠近女孩后便开始生根发芽,更是在听见别人能够肆意表白时,放肆生长。
他死死压抑着,只克制地往前靠近了半步,女孩刚刚拉远的距离又被重新拉近。
“我……”
他苍白的唇张了张,鼓起勇气,晦涩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仿若宣誓,“我喜欢你。”
怕吓到她,所以将那个字藏于心止于唇。
珍之重之地将这四个字说出口,苦苦压抑着的所有妄念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江屿绥眼睫颤得厉害,却仍旧执拗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嘶哑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重复:“陶言,我喜欢你。”
锁住野兽的笼子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于是,那只野兽再也无法忍受继续被关在阴暗无光的角落,疯狂地叫嚣着冲出了牢笼。
“我喜欢你,所以隐瞒身份接近你,所以怕你生气、怕你疏远。”
“因为发了疯地想见你,但又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只能像个变态一样偷偷地跟着你,不敢被你发现。”
“因为……喜欢你,所以嫉妒每一个可以靠近你的人,嫉恨那些……可以肆意向你表达爱意的人。”
所以,在听到代岳森红着脸,局促却赤诚地告白时,他控制不住地走近,在听到女孩让代岳森放手时,他先是溺水的人抓只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怀着卑劣丑陋的私心,不顾一切地上前,将代岳森狠狠撕扯开。
像一只失了智只会凭着本能标记的野兽,隔开了女孩和代岳森的距离,将她圈在了自己身后。
他的嗓音喑哑,语调却缓慢且郑重,吐露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她的珍之重之。
从听到身前的人说出“喜欢”
二字时,陶言就开始发懵,她脑袋一片空白,他近乎剖心剜腑地袒露出的每一句话像一颗颗小石子,砸进了平静的心湖,让她本就不算平静的心底荡起了层层涟漪。
陶言心乱得厉害,眼睫蝶翼一般不住地颤动,落在脸上的目光灼热得好似要将人融化,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柔软的唇张合了下:“我——”
才刚吐出一个字,便被面前的人打断:“你不用着急给我回复。”
仿佛害怕从陶言口中听到什么,江屿绥猝不及防打断了她的话,强撑着说:“也不用……因为我的喜欢而觉得困扰、有负担。”
“如果、如果你不那么反感我这个人,那我……我……”
他的声音颤得厉害,“我可以追你吗?”
心乱得一塌糊涂,陶言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脑袋晕乎乎的,舌头都好像搅成了一团,只能磕磕巴巴吐出一句:“随、随便你。”
……
那天,陶言同手同脚地回了寝室,进门时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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