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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八年他哥是太子,他是皇子,他们两住在东宫即长宸宫中。
八岁那年他哥登基,便搬去了帝位所属的太极宫,他也跟着去了太极宫,又住了两年。
两年后也就是他十岁那年,他哥地位稳固,就叫他搬回了长宸宫,也是从这时开始他和他哥见面的次数才开始变少,一直到十六岁出宫建府后就是一年到头就见个三五回了。
这么一想,他其实也才逍遥了两年哎!
但是他对回宫中住比他自己想象中要适应一点。
比如说他已经摸清楚了,基于他们两个之间天然的关系,他哥这人只要顺着毛捋,不和他嘴硬对着干,适当示弱的情况下,那基本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比如今天他就没揍他一顿,甚至没有训他几句。
小卓公公这时送上茶来,兄弟两个自然也不会站着继续聊天,各自在罗汉床上坐了,姬未湫刚才玩得疯,微烫的茶喝在嘴里总觉得有些燥,他微微皱了皱眉,但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索性一口气喝了大半盏。
姬溯见他急急吼吼的喝了茶,指尖微抬,庆喜公公见状微微躬身便退了出去。
姬未湫放下茶盏,热力逼得他出了一身薄薄的汗,不过确实是要比上午入宫时好上了许多,没有那种人仿佛飘在云端的感觉了。
姬未湫见姬溯一派优缓从容,仿佛万事万物与他而言不过天边浮云的模样,忽地觉得他哥不应该当什么皇帝,他就应该去当道士。
就他这一副宛若姑射仙人的容貌,那一身离尘出世的气派,随便忽悠几句混个真人当当绝对没问题,遇上个把痴迷于长生术的皇帝,指不定见他还得给他磕两个。
“笑什么?”
姬未湫想得正觉得有趣,忽地听见了这一句,他一顿,可不敢说什么‘哥你别当皇帝当道士吧’之类的话,这是他哥的大忌——任谁摊上一个本来好端端的,结果开始信奉佛道最后变成了吃人心喝人血的怪物亲爹,对佛道一流厌恶至极那简直是理所当然。
姬未湫时常对京中还有佛寺道观而感到惊叹,以他哥的性格,居然没有赶尽杀绝,简直是神奇。
然而姬溯既然发了话,姬未湫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毕竟他和他哥之间的话题本来就少得可怜。
他只好道:“我在想给我下药的那些人。”
姬溯眉目微动,那飘然出尘的气质陡然就落了地,又是惯常见的帝王威仪,他语气平淡,却隐约透露出一点调侃来:“我还当你要为他们求情。”
姬未湫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又不是傻的!”
“圣人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姬未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们都要给我下那等歹毒的药了,我能给他们求情?我余毒未清?”
他也算是打听清楚了,那蒙汗药里混的乱七八糟的药,一种是有成瘾性的慢性毒药,长期服用毒损五脏六腑,器官衰竭而亡。
一种是混乱神经的,长期服用会使人产生幻觉、幻听,性格变得狂躁不安。
这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不就是打定了主意把他抓走,然后暗中用这两种药控制他吗?又是狂躁又是成瘾,他这种意志不太坚定的人抵抗一种都难,别说双管齐下了。
到时候还不是对方说什么他做什么?
姬未湫知道大概率是那个伪王下的手。
想他们之间无冤无仇,伪王也不先试试劝降他,直接给他下药,不就是想先挑着软柿子捏吗?!
伪王真那么有能耐怎么不扯了大旗直接造反,真刀真枪和他哥对着干去?!
突然之间,姬未湫意识到一点——他是穿书的,他知道剧情,但是他哥不是,他不知道剧情讲了什么!
姬未湫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他真是蠢死了!
怎么不知道跟他哥透露一二呢!
……不不不,他哥能把他当鱼饵,说明他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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