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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旷达。
纵然大半天下来骨架子都要被颠散了,王德元愣是骄傲得一声没吭。
“诶——”
周远抛给月明一个干噎的馒头,朝王德元努嘴。
“你跟他说什么了?难得清静了这半日。”
月明接过,将围裹着头面的布巾取下,对一旁的何七点头致意。
促狭一笑道:“猫儿要顺毛捋,不过恭维了两句罢了。”
周远“嘁”
一声,又瞥一眼王德元,想来这老贼吃不惯干粮,此刻噎得满面通红,显得脖子更粗了,正手忙脚乱去解水囊。
“且看吧。”
他移目向远方,“出了关,风沙能把人脸喇出血口子,到时候任谁恭维不顶用。”
“周将军久居京城,对塞外的情形竟也这么了解。”
月明拍了拍周远的肩膀道。
“嗐!”
周远摆摆手,“我这也是听那些老兵说的。”
他又把话题绕回月明身上,“你们兄妹两个倒是能吃苦。”
月明也学着他摆手,“算不得什么,如今太子殿下都来了北境监军,我们怎么敢叫苦?两位将军来北境也有一年了吧?”
何七自顾同那干噎的馒头战斗,周远望向远方,有些惆怅:“是啊,一年有余了。”
他们随同太子来到这终年白草黄沙的蛮荒之地已经年余,盛京的烟柳繁华,如今想起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盛京不好么?”
月明问。
“太子殿下为何要来这般苦寒的北境监军?”
“啧,你个乡野村医,打探这些做什么?”
周远被她这一通话勾起了些思乡的惆怅,言语中有怨怪之意,嘴上却仍接着说道:
“盛京城自然千好万好,但也不是想待就待得住的。”
“早听人说,‘京城居大不易’,却不知太子殿下贵为储君也这般艰难。”
“你懂什么?”
周远轻蔑道,“正是贵为储君才有更多不得已,朝堂之事,你一个郎中,同你说了你也想不明白。”
月明撇了撇嘴,朝中之事波诡云谲,建宁十年,皇长子于文华殿以皇太子冠仪举行冠礼,而礼毕不过三日,皇太子即暴病而亡。
建宁帝崇奉道教,敬事鬼神,宠信方士而不临朝。
有方士进言称,陛下乃真龙天子,而太子将来即帝位,亦是真龙,二龙同现,必有一伤。
建宁帝深以为然,故而江云谏加冠后于宫外令立府邸,无诏不得进宫,名曰“二龙不相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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