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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面对马坤要求改革盐政的根本不感兴趣,将其他的大臣遣出去后,只留下严嵩一个人。
嘉靖这才问道:“惟中,国朝财政,真的如此吃紧吗?”
严嵩无奈的说道:“陛下,近年以来,水旱频仍,赋税减少,南倭北虏,交相侵逼,军费开支浩繁,东南又受到倭寇袭扰,岁入减少,岁出暴涨,国步艰难。”
严嵩其实还有一点没讲,就是嘉靖频繁的营建,耗用的大笔的资金。
有明一代,嘉靖朝营建最繁,前期以淘汰老旧宫邸,寓意万象更新为由展开数次新营建工程,耗资有六七百万之数。
之后,营建并未停歇,工程修建更甚,耗银增数倍之多。
经费支出包含一众物料的采买办纳、工役匠役费用,一次营建少说需要二三百万两白银的花费。
期间,还有因天灾等因素,宗庙和宫殿破坏,营建被视为最紧要事。
建工程越来越多,花销巨大。
时修饬七陵,预建寿宫及内外各工,凡十有九所耗常不下三十万金,而工部库贮仅百万,工程所需要的银两都是从太仓支出的。
仅仅这两年的营建工程,四郊花费四十六万两、慈宁宫四十八万两、慈庆宫七十一万两、西苑一号殿用银七十六万两,四处营建共计花费二百四十一万两。
都是严嵩想尽办法从各处挪用而来的。
当然了,严阁老也不白干活,要知道,小阁老的职务可是工部左侍郎,就是分管工程营建的,二百多万两白银,有不少都被装进了小阁老的腰包里。
嘉靖说道:“户部所言宗室禄米之事,惟中怎么看?”
严嵩说道:“陛下,宗室有大有小,若亲王郡王者,广有产业,收入颇丰,就是不发禄米,也可自存,而将军以下,惟靠禄米生活,不可断绝。
故自郡王以上犹是厚享,将军以下至不能自存,饥寒困辱,势所必至,常号呼道路,聚而诟有司,陛下贵为天子,而天下禄粮至积欠数百万石,皇子皇孙而衣食不继,婚姻失时,叫号于官府,奔诉于京师,实有负亲亲之仁。”
严嵩的意思很明确,亲王郡王们都是有土地有田产的,就算是没有这点禄米,也能活得滋润,真正痛苦的是那些没有田产,又不能经商的低级宗室,据各地的巡按御史上奏:各府郡王将军都尉而下禄米有频年不得关支,有穷乏不能自存,狼狈至甚者,往往至京奏扰,有愿入高墙求饱者,其急迫可见矣!
故而连严嵩也说道:“宗室不过受虚额之以廪禄,而实坐之以饥寒矣!”
大明的官吏是什么尿性,严嵩清楚,嘉靖也很清楚,现在宗室人数不断增长,地方财政负担日益加重,而地方官员须在努力避免加赋的同时,尽量保证地方财政的收支平衡。
为此,他们频频采用拖欠这一办法。
只有在藩王岁岁逼扰本司的时候,才会十分勉强地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给宗室一些钱财。
在嘉靖和亲王郡王们享受着奢侈生活的同时,底层宗室的生活困顿不堪,禄粮银拖欠或缺额,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完全依赖禄粮银维持生活的宗室们。
代王府奉国将军朱聪浸等曾上疏向嘉靖言宗禄积逋:臣数日一食,艰难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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