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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者:做买卖,就你?
苏明珰:我怎么了?我是从小听着算盘声长大的,是我父亲手把着手培养的继承人。
你们上西北地界打听打听去,太谷苏氏是什么分量!
我家最鼎盛的时候,孔祥熙见了家父都要礼让三分。
透过文字,吴问雄都能感觉到一股听丫头片子吹牛逼的焦躁感,想必审问者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审问者:说说吧,你卖的什么?
苏明珰:女孩子打扮用的饰品。
审问者:饰品?
苏明珰:没错,我家过去在南方有联号,自产自销,供应西北和察哈尔的绸缎市场,有一种廉价缎面质地很差,裁衣裳太软,做头纱太硬,很难发卖。
家母在世的时候想过一个办法,用这种绸子做绢花饰品,成型后竟比一般的绸料更灵动,但是有一个毛病,就是绢花做工太过精细,量产的话需要众多人力,那时候家父正在做锡矿霸盘,根本顾不过来,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去年,我把太谷最好的织工攒到一起,改良了绢花工艺,正盘算着量产的事儿呢,军警就来抄家了!
审问者:那么,你现在就是在做这种生意?
苏明珰:对,你们可以去调查,料子是从德兴绸庄裁的,人工请的是灯市口附近的一个老手艺人,现在刚起步半个月,成品39支,多数卖到了八大胡同,现在还有5支未卖出,在我的书袋里放着。
审问者:所以朱氏的兄弟看到你去了八大胡同,其实是去卖头花的?
苏明珰:是啊,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戴着饰品走来走去,顾客觉得好看,就会凑过来询价,然后我就报一个稍高的价格,给她们还价的空间。
不过,很少有女人会在让自己变漂亮这件事儿上省钱的。
吴问雄发现,相比于前半场询问时的情绪化和缺心眼儿,苏明珰谈及生意时竟然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字里行间还透着一股生意人的精明劲儿。
似乎她真的只是在生活上被惯坏了,而在做生意上则是一把好手。
审问者当时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在一旁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奇哉,谈及生意精明如斯,前后竟判若两人”
。
审问者:可你为何要对朱氏隐瞒?
苏明珰:我姨娘对做生意有心理阴影,因为她的父亲当年遭受生意失败的打击自杀了,后来朱大舅开铺子又赔的精光,所以他们一家人现在是谈生意色变,如果她知道有十块钱,是决计不允许拿去做生意的。
与其闹出无谓的纷争,不如我隐瞒不报,直接挣了钱拿回家去省事。
询问进行到这里,看似解开了疑团,但其实于他们的调查毫无进展。
吴问雄带着失望翻到下一页,看话术和说话风格,审问者明显是换了另一个人,大约前一位在受挫后出去吸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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