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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罗氏发现杜二伯手里多了几个子儿,原本因为昨儿赔钱了,今儿自然逼问,杜老二就说了出来:“你别嚷嚷,是老三给我的,人家是看我可怜才给的。”
“哼,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昨儿你出事了,她两口子袖手旁观,今儿几文钱就把你打发了。”
想到这里罗氏对三房恨意越发深了,若非是冯氏绝情,她怎么可能赔钱?
却说白惠娘来的这几日,大家的确都一饱口福,就连小菜也烧的很可口,她又很勤快,抹桌子扫地洗碗样样不落,反正是免费的劳动力,大家也不多说什么了,还都夸白惠娘。
若薇倒是没什么感觉,爹娘除了吃饭出去一会儿,都是在自家,一个人纺织,一个看书写字,根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甚至她还听娘说等今年过完年,她们要去府城,到时候一家三口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不对啊,爹准备明年去考举人的,若薇曾经记得别人说过他爹,年少时久经磋磨,后来仕途却一帆风顺,才学极好也很会做官,所以如果明年爹参加乡试肯定必中的。
可前世他是三年之后才中举的?
这是何缘故?
除夕夜里,冯氏却还在织布,她是习惯了的,越是晚上,她反而越精神,还觉得清静更好能织布出来。
听着机杼声,若薇也睡的很安稳,只是悬在头上的靴子没掉下来,她总是揪着心。
深夜,杜宏琛起来又在冯氏这里加了个炭盆子:“天冷,快些睡吧。”
冯氏把手放在上面烤火,才搓了搓手:“没事儿,这些要赶在年后给锦绣坊的掌柜送去,只是这批挣不了多少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别管我了,你快睡吧。”
隔壁不知道谁放了鞭炮,冯氏还开玩笑道:“真好,别人放炮,咱俩听个响。”
若薇想娘真的乐观,明明辛苦做事,但从来没有疲态,也不会自暴自弃,甚至自怨自艾。
不久,冯氏把一匹棉布织完,才准备上床休息,却听外面喊了起来,说杜老爷子人没了。
分家
(上)
杜老爷子是猝死的,除夕夜这天多喝了几口酒,闹着要守夜,杜老太带着小孙子先睡下了。
很快半夜就发现杜老爷子没气儿了,这才惊慌失措的叫喊起来。
若薇被冯氏叫起穿衣裳,她看向杜宏琛,原来这才是爹中举迟了的缘故,有孝在身时不能参加科举的。
即便如此兵荒马乱之时,冯氏依旧严肃对丈夫道:“门锁好,窗户再上一把锁,要不然有人摸进来就不好了。”
杜宏琛知晓,妻子这么些年,寒暑不辍,一直辛勤织布。
她从来都不外借一文钱给任何人,除了出嫁前能稍稍帮衬家中,婚后全部大头都是用在自己身上了,这些钱不仅仅是妻子的积蓄,也是他铺前途的钱,他自然不敢大意。
这番操作下来,赶到正房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已经来了,都哭了起来。
若薇想起今夜一大家子还聚在这里吃除夕夜的团圆饭,转眼杜老爷子人就没了,这也真是世事无常,无限唏嘘了。
这些人中哭的最惨的算是祖母杜老太了,她是个偏心眼势利眼的老太太,见长子在县里衙门办事,大儿媳闵氏是捕头之女,有些人脉家世,所以很巴结长房,但又偏心小儿子,为小儿子手把手带大两个孩子。
但无论如何有杜老爷子在,她身份是老太太,这个家她是主母,现在杜老爷子突然撒手人寰,她自己何去何从也不知晓。
“你怎么就去了呢?荷儿还这么小,你就丢下我们了。”
杜老太在儿媳妇闵氏进来后,又生了个小女儿杜荷,年龄和杜若兰相仿,尚未婚配,如今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只哭着。
若薇心道一直哭有什么用?现在祖父死了,得开始治丧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冯氏一眼,冯氏欲言又止,终究又没说什么。
正哭着,四房的人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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