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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歌看着门外,只觉得这阴沉得有些恐怖。
夜里睡得迷糊,恍惚间见女奴来来回回添了几回碳,翌日醒来,只见江氏穿得厚实,进了屋来,亲自招呼着给她裹得像个粽子般,才放心地坐到一旁问她,“百里先生昨日里可曾说让你们今日不去上学了?”
鱼歌从床上跳下来,说:“先生没说。”
说完跑上前推开小窗,一阵冷风席进屋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有女奴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直作响。
江氏赶紧上前去把窗户关了,对她说:“你这要是着了风寒怎么办?”
鱼歌愣愣地看着窗外,问:“下雪那么冷,鱼荞姐姐屋里可添了炭,她身上可有添置了冬衣?”
江氏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起鱼荞来,只听鱼歌窝在怀里继续道,“娘亲,鱼荞姐姐虽是萧姨娘所出,但也是爹爹的亲骨肉。
鱼荞姐姐做错了事,被罚没为奴已是受了惩戒了。
这寒冬腊月的,若真的因为受寒出了什么事,只怕爹爹娘亲之间会生出什么嫌隙来,故而歌儿才会向娘亲问起鱼荞姐姐的事。”
江氏心中欣慰,说:“你不计前嫌,又想得周到。
但她不一定会领这个情,知道吗?”
鱼歌说:“她领情与否是一回事,娘亲让不让人给她送寒衣是一回事。
哪怕是做给爹爹看呢,也好过这寒冬腊月的没了人触了大家霉头。”
江氏皱眉思索了半天,叹了口气,只说:“那就依你所言吧,权当积德行善了。”
鱼歌笑得眉眼都弯了,抱着她娘亲说:“娘亲答应了就好,歌儿得上学去了。”
说完跳下去,赶紧招呼着女奴给她梳头。
江氏在一旁看着她,说:“这雪这么大,不如我打发人到郡公府上跟先生说一声,今日就不去上学了。”
女奴正为鱼歌梳着头发,闻言鱼歌转过头来,说:“不行!”
江氏无奈,让人给鱼歌添置了暖手炉,看着屋外及膝的雪还在扑簌簌下着,知道马车来不了,便叫来了以往送鱼歌上学的书童,新赏了双棉鞋,让他背着鱼歌上学去。
又让人拾了件做工上好的寒衣和防雪的斗篷,让人包好递给送鱼歌上学的女奴,让她给百里先生送去。
待鱼歌梳洗好,才知道了娘亲的打算。
门外的雪,车马确实来不了。
鱼歌觉得为难,便说自己能走,跳进雪里,半个身子就没了。
只得被人笑着拔萝卜似的从雪地里抱出来。
别无他法,只能依着娘亲说的话,让这年轻的书童背自己上学去。
,!
雪地里,两个女奴一人撑伞一人拿着东西随后,鱼歌抱着暖炉趴在书童的背上在前,鱼歌问:“鱼荞姐姐现在住在哪个院子,你们领我去远远地瞧一眼。”
女奴与书童只得依从,背着她去了之前她落水前住的那个院子。
隔着小门看去,只见鱼荞穿着不合身的旧棉服,正在屋檐下的冒着烟的炭火盆边逗着一只黑猫,脚上的棉鞋已湿了。
鱼歌见她好好的,便让女奴和书童走了,不打扰她清净。
心说鱼荞自从搬过来后浆洗缝补生火这样的事都得亲力亲为,但至少没人再为难过她。
搁在现代,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情在她还是张荣榕的时候也常做,所以算不上委屈。
虽然独自住在这死过人的院子里听起来比较瘆人,但看鱼荞逗着猫儿自得其乐的样子,看来她也不介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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