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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箱里的乔小安听得冷汗涟涟,心道:“不是……四哥你别胡说八道呀。”
这天官大将星、文曲魁星,哪一个是我能当得起的?
四哥,你平日在学堂就是这般炫耀我的呀?
该说不说,四哥这嘴皮子实乃一绝。
几个学童见说不过乔见川,便一齐起哄道:“乔见川你休要糊弄我们,你家何时平白无故多出个弟弟,谁晓得是不是你自己杜撰的。”
这话正好说到乔见川心坎上,他挺起胸脯拍拍,道:“今日便叫你们看看我那乖巧可爱聪慧的好五弟,可不要眼馋。”
言罢,领同学们移步至兄长书案旁。
竹编盖子那么一揭,书箱里果真躺着个娃娃,白胖嘟嘟的,只是眼神有些迷茫。
一圈学童团团围住书箱,众目睽睽,目光聚焦,乔小安颇为尴尬,无奈之下,只好哇地一声哭出来。
“乔见川……你家天官大将好似哭了……”
“他的声音好洪亮,比夫子训人的声音都大……”
“他该不是溺溲了罢?”
原坐在课位上默诵诗句的乔见山后知后觉,发现五弟竟躺在他的书箱里,他愣了几息才回过神,冲弟弟喊道:“乔见川,我的书卷呢?”
东窗事发,乔见川垂头扯衣角打转,小声道:“哥,你的书箱太小了……放下五弟就放不下书卷了,你说是五弟重要还是书卷重要?”
又言:“下回叫娘亲给买个宽些的。”
“还有下回?”
……
另一边,白其真与吴妈着急忙慌要出门,正巧,纪夫子的马车停在了乔家门前。
纪夫子亲自把娃娃送回来了。
看见孩子安然,白其真松了口气,自是对纪夫子答谢不尽又频表歉意。
纪夫子既是仁师,也是严师,他提醒道:“老话常说‘一片无情竹,不打不成材’,乔夫人,今日之事,万不可轻轻揭过,家法不可省。”
略呷了口茶,便要告辞。
白其真点头,应道:“先生放心,家法定不轻饶。”
犯了错自然是要管教的。
一旁的吴妈得了夫人的眼神示意,赶去酒窖取了两坛汴梁的金权酒,搬上马车时,正好让纪夫子看见了。
纪夫子步履放缓,他面露犹豫,思忖片刻,又折返回来,认真道:“有件事,我本想过段时日再提,可今日不说,怕是当不起贵府送的两坛好酒,亦有愧为师之道。”
白其真心一沉,误以为俩兄弟在学堂还犯了其他事。
只闻纪夫子赞叹道:“依我平日观察所见,令郎见山甚有诗词歌赋天分,贵府还是早日为他另寻名师为好,莫耽搁了他的天赋才华。
诗词不同于官样文章,需有灵性、悟性,见微知著,下笔方能得其神。
纪某惭愧,虽熟识经书要义,却不善诗词,恐怕难担此重任。”
经师易遇,词师难求,投拜名师门下是需要时间、财力投入的。
他取出一张折纸,递过去,道:“待乔大人回来,只需叫他看了这份课业,再将纪某的话转述予他,乔大人自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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